市井財女蘇二娘!
嫤言出嫁了,日子還照樣要過。家裡少了個人,婉言是怎麼都覺得彆扭。嫤言就更彆扭了,新家一點都不熟悉,每天都過的小心翼翼。一到晚上就鼻子泛酸,想家裡人想的五臟六腑都痛了。可她也知道娘子嫁人天經地義,再不能守在娘家一輩子不出嫁的,又不是坐產招夫的獨生女。所以隻好想想,還不好露在臉上,苦逼死了。
秦家屬於地主家庭,時下平民人家,多數一結婚就財政獨立,小夫妻過自己的生活去。當然因為東京地價十分誇張,多數還是住在原先的屋子裡。有些就這麼世世代代的住下去,時間長了便形成了大族。有些能力好又運氣好趕上好地的便搬走了——比如蘇家的二叔,就是結婚後趕巧碰到有人賣房子,蘇家翁翁出錢買下搬了出去住。於小夫妻而言是自由自在的好,然而宗族有時候可以給人強大的庇護,算是各有所長吧。
秦家不同於一般的小市民,這裡是官宦人家。官宦人家天然的好處便是不用繳稅,這樣就表示哪怕家主想分也沒得分,誰願意分呢?當官的那位提出來分家,又會被人戳脊梁骨。街坊會說發達了就不要兄弟不要家族,在社會上都難以立足。然而嫤言倒寧願分了家,這麼攪和在一起她不習慣,十分不習慣。家族裡親戚眾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尤其多。不愁吃穿的結果就是攀比成風。雖然生活水平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她卻寧願過以前的日子。種種不習慣的情況下,隻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偶爾走動一下去給婆婆請個安而已。
婉言的日子沒什麼變化,每天上學放學而已。這日放學回來,竟又見四人組齊聚蘇家,驚訝的問“秦二九你怎麼來了?”
“哎,你不叫我姐夫啊?”
“叫什麼不是叫?小氣!”婉言又問“我大姐呢?”
秦二九把桌子上的盒子推了一下“喏,你大姐使我來與你送東西。”
婉言打開盒子一看,隻見是套粉嫩的套裙,布料分明是嫤言嫁妝裡的東西。鼻子一酸,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統共也沒多少布料,又給我做什麼?”見到熟悉的針線更想了,這都有半個月沒見了呢。
秦二九道“我們家不分家的,她自有料子做衣裳。”
“她乾嘛不回來看我?”
“我叫她來著,她卻說出嫁的小娘子老回娘家不好,過幾日再來看你。何況今日你也上學,等休沐我帶了她來可好?”
婉言咬著嘴,她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蘇大娘你怎麼就這麼會煽情呢!神仙都繃不住了哇!抱著盒子就奔回了房間。
秦二九悄悄道“這下好了,我們二姐的仇人除了楚四又添了我一個!”
楚衍翻個白眼“什麼叫做仇人啊?”
“怎麼就不叫仇人了?”趙十八笑道“我要是二姐也跟你有仇,沒事就去戳人家一下。”
“是啊,你怎麼就那麼喜歡去戳她一下呢?”秦二九也跟著說“以前好歹她是叫我二九哥的,你老撩撥她,搞的她後來都連名帶姓的叫喚上了!”
“這我就要說說她了。”希言道“總不能再跟以往似的,沒大沒小。”
“也不妨,她那個性格我們幾個還有不知道的麼?那時候那麼小,”秦二九在桌子上比了個高度“就那麼厲害,早都習慣了。隻是有外人在的時候注意一下便是。”
“就是隻有自己人時才要注意,不然不防頭帶了出來才不好呢。”希言揉揉額頭“被人知道了,說親豈有不被挑禮的?你也跟大姐說說,讓大姐管一下。”
秦二九無所謂的點點頭,年輕人嘛,對規矩總是不大待見的。
“哎,我就算了哈。”楚衍道“她哪天要叫我四哥我還不習慣了。”
趙十八大笑“你就最喜歡她掐著你的脖子吼;‘楚衍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我哪有!”
趙十八挑著眉毛說“莫非你想與秦二九做連襟?”
楚衍還來不及說話,希言重重的咳了一聲“你乾嘛老說我妹子?”
“他看上你妹子了!”秦二九唯恐天下不亂。
“放屁!”趙十八道。
“你這是看不上?”秦二九繼續搗亂。
“我還不想死呢!”趙十八衝婉言方向努嘴“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那破家規,我都懷疑這輩子我不用娶媳婦了!”
楚衍無限同情的拍了拍趙十八的肩膀“可以分家麼?”
“我是很想啦!”趙十八咬牙切齒“可伯祖父乃四品官,誰願意分?誰不願意沾點好處?”
“跟我們家一樣,我也寧願分家了過呢。”秦二九心有戚戚焉。
“呸!你們家哪有一樣?”趙十八提到這個話題就生氣“也不知道哪一任祖宗想的瘋癲家規,嫁妝全數充公!我幾位堂兄娶親都異常艱難,最後都是將就著隨便娶個,就當找個粗使婆子吧。”趙十八要吐血了“我想分家!我想分家啊啊啊啊!”
恰好婉言又走出來,聽到這最後一句便問“為什麼呀?”
趙十八又隻好義憤填膺的說了一遍,他想哭啊有木有。
“啊啊啊?你們家還這麼變態的啊?”婉言大叫“我要是嫁到這種人家,直接掛房梁上比較快!”
“有沒有這麼誇張!”希言道“你也大了,嘴裡多少有點忌諱!”
“大哥你好煩,本來嘛,嫁妝充公耶!我爹娘白養了個賠錢貨哦!”婉言看著趙十八說“那你準備怎麼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