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身男女!
王寧從小乖巧懂事,向來是眾人嘴裡彆人家的孩子典範,因此在王寧離家出走後,王樺認定,隻要她不鬆口,女兒曉得擰不過她,就會主動回來。
抱著這樣的念頭,王樺淡定地等在家裡,照常過日子。
一個月過去了,毫無音訊。
兩個月過去了,沒有消息。
三個月過去了,音訊全無。
王樺有點坐不住了,她發現自己可能低估了女兒這次離家出走的決心。晚上,她急急忙忙衝到王楓家裡找許靜,張口就問,“我知道你跟阿寧保持聯係。告訴我,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許靜正在寫代碼賺外快,看見大姨突然跑到她家來頗為驚奇,“表姐不是給你發過短信嗎?短信裡說的很清楚了。你如果打算繼續逼她再婚,就當作沒生過女兒好了。你不改變主意,她就永遠不回來。”
王樺心臟怦怦直跳,有驚慌,還有不敢置信。她總以為阿寧和阿靜聯手在騙她,為的是讓她妥協。可如果阿靜說的是真話呢?那該怎麼辦?
許靜不慌不忙,繼續說,“表姐是有跟我聯係過一次。前不久她在企鵝上問我,你改變主意了沒有?可我回答沒有後,她就再也沒登錄過企鵝。就算這會兒大姨你肯讓一步,我也沒把握能找到表姐,及時把消息告訴她。”這話半真半假。兩人的確是隻聯係過一次,但那是因為許靜後來再也沒聯係表姐,以防知道表姐在哪後,在大姨麵前一不小心說漏嘴。
王樺一陣眩暈。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乖女兒說走就走,母女關係說斷就斷,這麼的決絕。
“是你對不對?是你教她這麼做的,是不是?!”王樺忽然一把拽住許靜,厲聲責問。
王樺會這麼想是有道理的。王寧做事規規矩矩,長這麼大,連叛逆期都沒有。與之相反的就是許靜,做事隨著自己性子來。認定的事,不管誰勸,不管周圍的人說什麼,她都不帶搭理的。
一定是許靜在阿寧耳邊說了什麼,阿寧才會性格大變,執拗地不回家!王樺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因為心裡著急,手上用了不少力氣,把許靜的手腕都抓白了。
“乾什麼,這是乾什麼!”看見女兒被人狠拽,王楓急了,趕緊上前,想把王樺拉開,“腳長在阿寧身上,她走誰管得住?關阿靜什麼事!”
許靜一點不著急,也不喊疼,反而被大姨逗樂了。她冷靜提醒,“表姐是成年人,而且是快三十歲的成年人!我在她耳朵邊嘀咕點什麼她就信了,你當她是沒有分辨能力的三歲小孩麼?用根棒棒糖就能被人哄走?”
王樺張了張嘴,無法反駁,整個人木愣愣地呆在原地。
王楓趁機把王樺的手掰開,護犢子似的把女兒攔到身後,氣急敗壞地道,“阿寧離家出走,不願意回家,你一會兒說阿寧有錯,脾氣太倔,挺大一人卻不懂事,一會兒又說這事怪阿靜,肯定是她在阿寧耳邊嘮叨了些什麼。嗬,感情所有人都做錯了事,就你沒做錯!”她心裡有氣,說話也就不怎麼客氣了。
王樺氣的直哆嗦,但一口咬定,“她肯定對阿寧說了些什麼!要不然,阿寧怎麼會離家出走?阿寧哪有這個膽子!”
女兒跑沒了,這人還在把錯推到外甥女頭上!
王楓怒火中燒,真心話脫口而出,“阿寧還在坐月子,你就逼著她去相親,不去就斷絕母女關係。她不願意相親,就真跟你斷絕母女關係了。兩個選項不是你讓她選的嗎?現在阿寧做出了選擇,這下你該開心了吧?”
王樺很少見到妹妹發火,頓時傻住了。妹妹說的幾句話更是像刀子一樣,直插她心窩。王樺哆嗦著,差點喘不上氣。
許靜在心裡默默道,母上大人威武霸氣!同時心裡好一陣感慨,老媽平常脾氣好的很,吃點虧也笑嗬嗬的,不當一回事,但老媽有個毛病,她見不得自己女兒受丁點委屈。一旦女兒被人欺負,老媽就會怒火萬丈,失去理智,跟人互懟起來。
老媽還經常在家裡嘮叨,說女兒有時候說話太直白、性格火辣,脾氣上來了誰的麵子都不賣,也不知道像誰。她真是一點都不了解自己……還能像誰?當然是像自家老媽失去理智的時候咯!
話說出口後,王楓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她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一臉闖了禍的尷尬表情。對麵是親姐姐,就算互懟,也不能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呐。更何況,她說的話似乎是直接用刀子把親姐傷口劃的更深了……
許靜麵上輕咳一聲,緩緩開口,“表姐住院的時候,她有主動找我聊過天。她說結婚後過的很不開心,婆家人才是一家人,個個都在欺負她。她找你訴苦,你卻隻會叫她一味地忍耐。她想離婚讓自己解脫,你也不肯站到她的立場挺她。說著說著,她就當我的麵哭了。”
“後來,她又問我,母胎單身到現在開不開心;不聽長輩勸阻,乾了ti行業工作開不開心。她提問我沒法不回答啊,我也不喜歡說假話,當然是告訴她,快活極了,逍遙極了,好的不能再好。或許是她聽了我的話,心動了吧?”
“結婚、離婚對表姐的影響之大,可能超出你的想象。她親口告訴我,說回想過去的時光,她覺得很後悔,不該聽你的。如果她自己做決定,按照希望的生活方式過日子,她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