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四十章(2 / 2)

“她們既然把時間選在除夕之夜,應該是想借那晚街市人多眼雜,趁我不備時做手腳,叫我吃虧。到時候我便遂了她們的意,去燈市上引蛇出洞,父親在暗處跟著,待得他們動手,便出手擒獲。等捉到了人,父親有了實實在在的把柄,咱們把人送到官府去,雖然未必能借此將她們怎麼樣,卻也能敲山震虎,叫她們知道,我絕非毫無反抗之力。懷恩侯府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她們未必敢把事情鬨大。”

“畢竟——”阿殷翹著唇角,麵上微露調皮,“我是定王府的右副衛帥,定王殿下正跟薑家較勁,我趁勢狐假虎威,未必沒有用處。”

那眼底的一抹慧黠如同暗夜裡點亮的燭光,她杏眼中竟自堆出笑意,活潑生動。

女兒真的是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在臨陽郡主淫威下手足無措的小姑娘了。

陶靖想了片刻,欣慰之餘,忍不住在她眉心敲了敲,“鬼丫頭,也長心眼了。”

“父親要多放我出去曆練,我才能長出心眼,否則隻會任人欺負。”阿殷得寸進尺。

陶靖也不計較,想了片刻,“她們知道你身手不錯,安排的必定也非庸碌之輩,僅憑你我,把握不夠。明日你跟馮遠道說一聲,十五那夜我請他喝酒,彆叫他安排旁的事情。”

這便是要拉馮遠道做幫手的意思了,阿殷稍稍遲疑,“馮典軍他……能樂意嗎?畢竟咱們要對付的,是臨陽郡主和薑家。馮典軍是定王心腹,為了我這點芝麻大的事情蹚這渾水,太不合算。”

“這不算蹚渾水,阿殷——”陶靖收了眼底些微笑意,正色道“你已經長大,這事我不必再瞞你。馮遠道他與我不是兄弟,而應該,叫我聲姑父。”

“姑父?”阿殷覺得這稱呼陌生極了。

薑玳膝下的孩子也曾叫過陶靖姑父,馮遠道跟他們絕不是一路,那麼……心念一轉,阿殷瞪大眼,幾乎是不可置信,“他是我舅舅的孩子?他——”

對啊,他姓馮,他必定是娘親的侄子!

這世間竟然還有旁人,同娘親有著如此親厚的血脈關係,而且就在她身邊?

阿殷驚喜交集之下,幾乎是跳了起來,繼而將兩隻手搭在陶靖肩膀,喜而忘態,“你是說真的嗎?真的嗎?他果真是我表哥?”慣於舞刀的手臂上力氣並不算太小,她用力晃動陶靖雙肩,竟讓這山嶽般魁梧的男子隨她動作晃動。

陶靖眼底笑意愈來愈盛,“我沒騙你,他確實是你舅舅的兒子。”

阿殷滿麵笑意,半天都收不住,胸腔裡那顆心快要跳出來。她以為當年馮太傅遭人構陷,子女流放後除了娘親無人逃脫。她以為這世上再也尋不到關於娘親的其他蹤跡,卻原來,表哥還活著!她記得馮遠道曾經提過,他還有父親在偏僻安靜的鄉下開了學堂教書,他還有個妹妹長得和她一樣美貌,在鄉下無憂無慮的成長。

那是她的舅舅,她的表妹啊!也是她娘親的至親之人!

阿殷頭一回知道什麼是喜極而泣的滋味,眼底泛出了淚花,嘴角的笑卻愈來愈盛,她甚至想要原地跳兩圈,口中嚷道“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害我蒙在鼓裡這麼久!馮大哥說我像他妹妹,讓我叫他大哥,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就隻瞞著我一個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助漲了胸中激動,她不知如何安撫,瞅著桌上半杯茶水,拿過來一口灌了下去。

“阿殷。”陶靖笑著拉住她手臂,“看你這樣子,我哪敢告訴你——”

話才說到一半,就聽院門外傳來腳步聲。

父女二人都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敏,加之這書房平常不許人輕易涉足,安靜得很,此時便將那腳步聲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屏息分辨片刻,聽見是熟悉的步伐,才鬆了剛繃緊的神經。

不過片刻,書房外響起叩門聲,陶靖應了一聲,陶秉蘭進屋見得阿殷滿麵笑容,忍不住也浮起笑意,“什麼事高興成這樣?”

“她知道了馮遠道身份。”陶靖示意他關上門。

陶秉蘭掩好了屋門走過來,豐神如玉的麵龐,笑起來更添神采,“原來是為此事。”

“你已經知道了?”阿殷雙手還留在陶靖肩上,狠狠晃了兩下,“果然隻瞞著我一個!”

“秉蘭比你沉得住氣。”陶靖示意她坐下來,倒了杯茶遞給她安撫心緒,“這事我也是到了西洲才知道的。你舅舅被流放至邊地服苦役,遠道那時候還小,險些死在那裡,幸虧命大才活了下來。當今皇上是誠太子的親弟弟,登基後大赦天下,指名赦免了你舅舅一家。那時候你外祖父早已過世,皇上想請你舅舅回朝堂,他不肯,便到鄉間隱姓埋名,不多問世事。遠道到底年輕氣盛,沒法找先帝清算,卻也不肯平白放過為虎作倀的薑家,才投身軍中,一步步走到今日。”

“所以他投入定王麾下,也是為了扳倒薑家?”

“也不儘然,複仇固然是目的,定王殿下的魄力胸懷卻也令他佩服敬重,即便不為薑家,他也願意追隨。”陶靖續道,“他的身份雖沒張揚,卻也無需掩藏,畢竟是皇上親自赦免的。倒是你和秉蘭,當年你母親是流放途中逃脫,這罪名不小,擱在先帝在位時,必定要鬨出極大的風波,所以當年她寧可委屈自己、委屈你們,也不敢讓臨陽郡主深挖,翻出此事。到如今雖然時移世易,但實情若被有心人察覺,交給刑部那些嚴肅較真的人,恐怕連皇上也保不住。”

這道理阿殷明白,當即道“父親放心,我就隻在這兒高興下,出了門,絕不流露半分!”

陶靖點了點頭。

他既已明白說了,便是相信阿殷能做得到,便又囑咐,“見到馮遠道也不能流露,這兩天也該格外當心。”

阿殷連聲應是。

次日阿殷到得定王府中,因為在準備明日的元夕,府裡也格外忙碌。

元夕之夜一年一度,是京城男女老少最愛的燈節,無論王公貴戚平頭百姓,但凡手頭有點銀子的,總要買幾盞燈籠掛著添光溢彩。定王府中除了長史安排人去采辦的,另有宮裡賞出來的、同僚贈送的,往遊廊裡每隔五步掛上一盞,也不嫌少。這時節燈籠都還空著,待明晚入目後次第點亮,那才叫銀光蛇舞,流光溢彩。

今日定王並沒什麼要事,前晌靜極思動,卻往王府的北邊走了一遭——

自打薛姬隨行來到京城後,便被定王安置在了北邊一處僻靜的院落,除了安排兩個丫鬟服侍、有侍衛看守之外,也沒說要她做什麼,至於衣食供應,卻又不曾苛待。不過既然薛姬身份特殊,他這般安排自有道理,今日又是帶著常荀一道去的,恐怕還是想盤問薛姬,挖出些東西來。

王府裡的來往無需右衛動身,阿殷到值房裡坐了會兒,瞅著馮遠道臨近晌午時得空,便專門去找他。

縱使走之前已經努力平複心緒,然而兩世之中陡然得知自己尚有至親的表哥在世,又豈是輕易能壓住的?阿殷一路麵色平靜的過去,見到馮遠道的那一刻,到底是腳步稍緩,眼神兒都不像平常那般自然,仿佛剛認識此人一樣,認真打量著——仿佛能夠從馮遠道的麵容裡挖出點馮卿的影子一樣。

馮遠道留心阿殷舉止,微覺詫異,“是有何事?”

“家父想請馮典軍明晚賞光,一起喝杯酒,不知馮典軍有空嗎?”阿殷極力讓聲音平靜。

“陶將軍相邀,自然有空。”馮遠道察覺阿殷的眼神比平常黏著了許多,甚至藏了微亮的光芒。她平常看他,都是下屬對著典軍的敬重,眼神利落,舉止乾練,從不像今日這般失態。他立時猜到了什麼,卻又不甚確定,更不敢宣之於口,隻低聲道“你這是?”

熟悉的關懷語氣,在此時聽來卻截然不同。阿殷深吸口氣,低聲道“馮……大哥。”

片刻的安靜,兩人都知道這稱呼意味著什麼,雖是在僻靜處,卻也都不敢多說。

好半晌,阿殷才眨了眨眼驅走湧上眼眶的濕潤,“明日午後,家父敬候。”

“必當前往。”馮遠道也斂眸。

阿殷再不逗留,轉身先行離開,低頭沿著甬道走了半天,忽覺前麵不大對勁,抬頭時就見定王逆著光走過來,正看著她。

“殿下。”阿殷忙低頭行禮。

定王走至她的跟前,停下腳步。

剛才那一瞬的對視,她整張臉都清晰的露在陽光下,容色固然奪目,眼睫的些微晶瑩卻也被陽光映照。

那必然是淚花,定王瞬間就做出了判斷。方才的沉思謀算暫時拋開,他低頭看著阿殷,問道“怎麼了?”

“沒……”阿殷話一出口,便覺得語氣不對,急忙吸氣抬頭,以平靜的口吻道“沒什麼。”

“那麼——”定王竟然抬手晃過她眼前,指腹拂過眼睫,有點癢,卻也能覺出濕潤。他的手停在她臉側一寸的地方,指尖的潮濕在風中漸漸消失,聲音都平緩了起來,“哭什麼?”

離得這麼近,她的神情舉止必定已被看穿,想掩飾隻能是徒勞。

阿殷念頭飛轉,旋即低了聲音,垂眸道“隻是碰到些煩心事罷了,有勞殿下關懷。”

“哦?”定王挑眉看了看遠處的馮遠道,招手叫她跟上,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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