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蒙塵!
看著眼前的男子真真如火焰一般盛氣淩人的佇立在她的跟前,臉色似乎還是略顯蒼白了一些,這是九玥來到這烏尤迷沼的第二日,他的傷這麼快便好了麼?那長生當真這樣厲害?九玥的心裡仍然有些擔心。
但此刻也不容得她多想什麼,她的神誌很快被手臂上的劇痛所控製,她艱難的坐直自己的身體,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右臂被巨蛇嘴裡細密的尖牙完全刺穿,鮮血正順著傷口不停的往下流淌,九玥甚至覺著這巨蛇的牙齒像是直接從她的骨頭裡穿出的。
蒼玄在九玥的身邊蹲下,眼底一片無法掩飾的痛楚之色,他把手裡的劍扔在一邊,雙手分彆扣住巨蛇的上顎跟下顎,“阿玥……會有些疼,彆怕。”聲音輕柔的仿佛怕說話大聲一些都會增加眼前的女子的疼痛之感。
九玥對著男子輕輕的點頭,但緊閉的雙眼和她死死咬住的下唇無疑表示出她心裡的緊張和畏怯,她的左手甚至不自覺的抓住了蒼玄的衣角。
看著九玥害怕的樣子男子的眼底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卻還是凝聚著自己的力量用力的一下子搬開了巨蛇緊緊扣在九玥右臂上的巨大蛇口。
蛇口被撬開的刹那,九玥的右臂血如泉湧,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幾欲昏厥,九玥因為害怕自己的叫喊聲把那巨蟒的注意力又給吸引過來,強忍著硬是一聲不發,她的下唇因為自己太過用力的咬合而破裂出血,嘴裡全是血液的腥澀味道。
九玥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看著眼前的男子緊張的給她包紮著傷口,她恍惚的想著,她跟這男子想來是八字不太合,他們隻要一在一起便要見血,他們間最多的互動似乎便是忙著給對方包紮傷口來著……她想著想著便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正在給九玥包紮傷口的蒼玄看著九玥莫名其妙的發笑,臉色不由的緊張起來,大概是在擔心這巨蟒莫不是有毒?這樣的疼痛下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蒼玄一把把九玥攬進自己的懷裡,左手撫上她的額頭,發現並未有極熱之感。
“阿玥…你可覺得有哪裡不舒服麼?”男子輕聲問她。
九玥仍然覺得迷迷糊糊的,她聽不大清楚蒼玄在說些什麼,隻知道自己好像正被男子抱在懷裡,難免有些手足無措,但是考慮到自己也沒有力氣去跟他計較這些小事,便也由他這樣抱著,心裡想著反正自己也占過他的便宜,讓他抱一會兒也無妨……無妨。
見九玥神色古怪也不答話,蒼玄的眼底不安的神色更甚“阿玥……你可聽得見我說話?”
九玥看著眼前的男子嘴型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唔,他是在擔心她麼?她剛想跟他說不用擔心,她沒事,卻發現自己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這巨蛇該不是有毒吧?長得這樣大不應該有毒呀,它這塊頭就夠強大了,不是這麼全麵的剛好還是一隻有著劇毒而且又身體巨大的千年妖蛇吧?九玥迷迷糊糊的想著。
一邊的泊瑛雖然發現九玥已經受傷,卻分不出多餘的精力,那巨蟒被砍掉了其中一個腦袋後卻是凶狠異常的攻擊起泊瑛,攻擊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讓他越來越感覺吃力,他亦注意到九玥身旁衣著火紅男子,疑惑的看了一眼蒼玄。
一旁的巨蟒的七個腦袋卻不知為何整齊的從嘴裡發出了一團團的黑氣,黑氣迅速的像四周彌漫開來,整個沼澤頃刻間便被這黑氣所淹沒。
九玥隻覺著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暗自擔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看來自己的歲月要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短了許多,但最少她死在一個美男的懷裡,證明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九玥非常樂觀的想著。
就在九玥安寧的等待著鬼差什麼的把她接走的時候,隻覺得身體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所襲擊,疼痛頓時讓她清醒了幾分,她是身體好像被什麼生物給包裹著,濕濕的……滑滑的……不會是那巨蟒吧?
看來是她太得意了,老天要給她換一種死法。
恍惚中九玥漸漸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她隻覺得很困,很乏……
不知過了多久,當九玥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因為她感覺到了右臂傳來的陣陣巨痛,如果人死去了還會繼續感到疼痛的話那實在是太讓人絕望了。
她發現自己好像躺在一個樹洞裡,九玥緩緩的坐起身子,發現自己的身下全身濕滑粘稠的液體,還帶有一股腥澀難聞的味道,四周是交錯纏繞的藤蔓,雜草叢生,空間相當開闊,陽光從樹洞的上方照射下來,九玥很慶幸自己不是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卻又隱隱覺得有種不祥之感,這裡怎麼看著都像是什麼生物的巢穴。
她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轉頭卻看到身邊的八頭巨蟒隻剩下的七個腦袋一動不動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立馬嚇得她又跌坐在地上,她還以為是她在做夢呢,原來還真是被這巨蟒給抓住了。
她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這八頭玄蛇,那玄蛇不停的吐著嘴裡的信子,其中一個頭朝著她緩緩的俯身而來,九玥緊張的往後退了一些。
“主人,您不記得蟄影了麼?”一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從巨蛇的嘴裡發出來,接著那另外六個蛇頭又把那個蛇頭說過的話按順序又說了一遍,隻不過換成了各種不同的聲音,從左到右依次是低沉的男聲,蒼老的男聲,渾厚的男聲,清脆的女聲,尖細的女聲,稚嫩的童聲,加上那沙啞的女人的聲音一共有七種聲音。
九玥的頭皮一陣發麻,隻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法言喻的詭異,她完全反應不過來現在是怎樣一種狀況,不知就裡的看著這些蛇頭對著她一頭一句的說話。
“主人,一千多年了,蟄影一直在這裡等著您回來。”沙啞的女人說完這句話後,那另外六個蛇頭依然不急不緩的把那個沙啞的女人的話按順序又開始重複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