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蒙塵!
翌日,當九玥恍惚的睜開雙目,入眼看到的便是側臥在身側的男子熟睡的麵孔,這讓她的那份恍惚登時就澄明了起來。
昨夜裡那些繾綣纏綿的畫麵,頃刻間浮現在她的眼前,包括她是如何爬到他的身上去主動親吻他,她又是如何纏住他的身體表達自己對他的情意,他漆黑的雙瞳,他如火的渴望,他的柔情,他的強勢,他的需索無度……一幕一幕,清晰無比。
想到這些,九玥覺得自己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她再略微一低頭,看著他們裹在被褥中彼此坦誠相見的的身體,和他赤著的身體上那結實的肌肉,她臉上的這團火熱就燒得更厲害了。
九玥記得自己昨日裡……似乎是喝了幾小口酒……
所以……她究竟是醉了,還是沒醉?
若說是醉了,她如何會記得這樣清楚?
若說是沒醉,她又是為何會……?
九玥有些緩不過神來,看了看扔得滿室淩亂的衣物,怔怔的打量起眼前仍在沉睡中的男子。
蒼玄的睡相看起來很沉靜,氣質中的那份張揚被很好的收斂了起來,俊美的麵龐一臉無害的模樣,墨色的發絲有些散亂,其中有一縷輕輕搭在他的麵頰上。
九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將搭在他臉上的那一縷亂發稍微理一理,手剛伸到一半,卻看見蒼玄猛的睜開了眼睛。
她還未來得及觸到他臉上的手,便被他一把給捉住。
“醒了?”他的聲音略帶沙啞,一雙初醒時猶帶睡意的雙眸讓她有些心神蕩漾,一顆心又開始沒有規律的‘怦怦’的亂跳起來。
“你……”九玥努力的想著措辭,卻是你了半天什麼也沒你出來。
蒼玄卻是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柔聲問她“你方才,是想對我做什麼?”不等她回答,他又輕輕將眼睛瞌上“你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九玥愣了一會兒,隻覺得此刻她的思緒遲鈍得很,像是被許多絲線胡亂纏繞在一起,怎麼理也理不清楚。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度,她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緩緩的,試圖將自己的手從蒼玄的手中抽出來。
蒼玄便順著她鬆開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卻是猛的一發力,將她擁進了他的懷中,她的臉緊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胸口處強而有力的搏動。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手指鑲嵌在她的發間,忽而他微微將頭一低,便在她的額上寵溺的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雖然柔情,但是九玥的注意力卻是被她身上貼著的,某種滾燙的火熱給分散開,她頓時在他懷裡一陣掙紮,想跟他保持一些距離。
“……你彆亂動。”他沉聲道“想不想知道亂動會有什麼後果?”
隨著他的嗓音響起,她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再陪我睡會兒。”
他又將她往懷裡帶了帶,這一次,九玥安分的沒有再亂動,聽話的合上了雙眼,被他這樣攬在懷裡,她覺著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在滋生著,順著她的皮膚,浸入她的血液,攀上她的心尖,最後與她的血肉交織在一起。
這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情感,這種感情足夠淹沒她所有的理智,讓她歡喜,她以前,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理由在抗拒這樣的感情呢?
這樣的感情,明明很愉悅啊。
不知過了多久,當九玥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是一個人躺在床榻上,身邊放著另一套乾淨的衣物,雪白色的素衣,上邊沒有任何花紋。
與昨日他給她的那身豔麗的桃紅的刺繡衣裙一比,完全是另一種風格。
九玥微微皺眉,她有些搞不懂這個男人的喜好,或許他完全就是隨意挑的?
九玥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摸索著將衣物穿好,腳才剛一下地,卻是有些發軟站立不住,她便又倒回了床榻上,坐在那裡有些悶悶不樂,心裡難免些憤慨,這個男人……太過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蒼玄手裡提著一個紅酸枝的木盒子走了進來。
看到九玥愣愣的坐在床榻上,蒼玄的眼裡滿是笑意,也不多說什麼,挨著她身邊坐下,將手中的木盒打開。
木盒共有三層,裡麵裝著許多糕點,九玥隻認得綠豆糕,有幾個雪球一樣的不知道是什麼,另外幾個是淡黃色的做得像花一樣的餅,還有用紅紙墊底的看起來軟軟糯糯的不知什麼糕……反正看起很好吃就是了。
“你身子可有不舒服?”他手裡拿著一個軟糯的糕點遞到她的嘴邊。
她下意識的張口咬住,然後才隱隱的發現,他這是在喂她吃東西麼?嗯……他問她什麼來著?
意識到蒼玄在問什麼,九玥有些不好意思,忙錯開他的目光“那個……頭有些疼,可能是因為昨日裡喝多了……”
“頭疼?”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嗯,頭疼。”反正她是不想同他繼續研究她身體到底哪裡不舒服就是了,她若說自己全身上下哪裡疼似乎都不大好,容易把話題往奇怪的方向帶,還是頭疼好,頭疼最安全。
看著九玥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蒼玄卻是笑了,又拿起一個雪球放在她的嘴邊“你好好吃些東西,我一會帶你出門。”
“……出門啊?”九玥想起自己的腿還有些發軟,心中不大有出門的底氣,可是更不想悶在房間裡,於是整個小臉上眉毛眼睛糾成一團,看起來相當困擾。
“這個地方……有些奇怪。”蒼玄猶豫的開口道。
“哪裡奇怪?”說到奇怪,九玥就更不想待在房間裡了,嘴裡還含著吃的,仍舊模糊不清的開口追問著。
蒼玄這次終於拿起九玥最喜歡的綠豆糕“這宛城裡,好像沒有城門。”
“可是……我記得我有看到過。”九玥模糊的記得,自己就是在城門上,看到了宛城這兩個字的。
“我們來的時候還是有的,此刻,卻是沒有了。”蒼玄頓了頓,又道“而且,最奇怪的還不僅僅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