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蒙塵!
“玥兒,你說這個鬼地方,會是唐家這個風流的癡情公子造出來的麼?”
月橘說話間,已經將手中捧著的一壇子酒喝了個精光,隨意的將手中的酒壇往地上輕輕的一放,那酒壇便應聲而倒,徑自鼓溜溜的在地上滾著,沒一會兒,就同那些個已經被喝空了的酒壇子們滾做了一堆,清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似乎是在強烈的控訴著,眼前這個嗜酒如命並且要了酒命的嬌俏人兒。
月橘的雙頰上,則是終於難得一見的染上了些許紅暈,抬手抹了抹唇角的酒漬,眼波流轉間,讓九玥即使身為女子,都清晰的感受到了月橘身上這萬分的妖異。
九玥心中暗道,這般美豔妖嬈的一個女子,也幸好是被關在這碧落之境中,放出去也不知得禍害多少良家郎君?
心中琢磨著,若說是要造出這樣的一個詭異的地界,尋常人定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而這唐若,看起來顯然醉得十分尋常,實在無法讓人將他同任何的不尋常聯係起來。
當然,若是細細的論起來,在這碧落境中,所有的一切又都不尋常得十分尋常,最少對於月橘來說,這裡所有的一切,已然尋常到再無任何一絲出乎意料的可能性。
若是這裡的人並無任何特彆,那麼便是這裡有人持有特彆的物件,至於到底是哪種可能,至於那個人會是誰,九玥現在還無法確定。
反正,九玥是打死都不相信,這碧落境會是上古真神造出來的就是了。
“或許,我們應該再去拜訪一下那朱家的淩兒,或者會一會那負心薄情的蘇大才子,挨個的問問,也許能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月橘看上去很興奮“挨個將他們灌醉如何,酒後自然吐真言!”
九玥聞言則是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月橘,這姑娘豈止是酒中仙啊,這姑娘簡直就是酒它老人家本身!
“你若想要灌人家酒,首先得讓人家願意同你喝酒才行。”且從唐若的口中所言看來,那朱淩兒可不像是個能夠聽話的坐下來,安心被人灌醉的角色,再一個,朱淩兒似乎同雨蟬之間一直都是敵對的關係。
小時候就互相看不對眼的兩人,長大了果然還是沒有對上眼,即使兩人不知是因何原因結了金蘭姐妹,乾戈也終是沒有化為玉帛,而是化作了硝煙烈火。
這樣的關係,若是貿然去問那朱淩兒,也估計是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的來的,畢竟,蘇墨是朱淩兒的夫君,而在雨蟬的肚子裡,正懷著自己夫君的孩子。
“那現在,我們應當如何?”月橘百無聊賴的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則沾濕了桌上的酒水,正胡亂的在木桌上塗畫著什麼。
怎麼辦?若是去問蘇墨呢?這個念頭在九玥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九玥覺著,作為雨蟬肚子裡的孩子他爹,蘇墨定然還是要找上一找的。
雖然,九玥並不認為蘇墨會同這唐若一般,如此容易的哄騙兩句,便將心中隱秘的心事毫無保留的說給她們聽。
從唐若的敘述中,九玥認為蘇墨應是那種較為清冷的性子,而清冷的人最是能夠隱藏自己不冷靜的情緒。
但是,蘇墨作為這個故事中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人,九玥不認為一個負心之人的嘴裡,能說出什麼真心實意的話來,這倒不是九玥對蘇墨沒有信心,隻不過,負心的男人通常都是沒有心的,誰又能指望一個沒有心的人,用心來說話呢。
因此,如今比起去找蘇墨,九玥倒是認為,應該先求證另外一件事情比較重要。
“我們先回去。”九玥話剛說完,見月橘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依然在那木桌上亂畫著什麼,逐低頭去看,才發現月橘指尖下跳動著的,仿佛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小暖。
離開倚紅樓之後,九玥便同月橘四處探查,而探查的結果,也果然沒有出乎九玥的預料,雨蟬確實是在這被不停循環的一日裡,才同那錢家老爺成的親。
隻不過,所謂的成親,並非是出自雨蟬的意願,而是被那錢老爺派出的的家奴給強行綁走的。
於是,九玥同月橘稍微一合計,想了個招,便將雨蟬救了下來,並帶回了紅塵客棧之中。
九玥這才算是第一次,能夠如此近的距離,仔細的去觀察眼前這個模樣清秀的姑娘。
雨蟬看起來溫婉柔弱,身子骨小小的,與唐若口中的那個堅毅女子,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雨蟬看起來不僅一點不堅毅,而且簡直清瘦脆弱得似乎九玥輕輕一個拉扯,就會嘩啦啦的破碎一地。
雖然她們救下了雨蟬,但是雨蟬似乎對於她們,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特彆的反應,整個人混混沌沌的,就算是方才錢老爺的家奴找上門來的時候,雨蟬也是這般混混沌沌的模樣。
若不是在她們為雨蟬趕走那錢老爺的家奴的時候,雨蟬曾經同九玥的目光有過短暫的對視,九玥簡直要懷疑,雨蟬是不是壓根就不知道有人來抓自己,所以順便也就不知道有人曾救下自己,才對她們這般冷淡。
由於雨蟬口不能言,即使拿來了紙筆,雨蟬也並不配合,隻是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好似外界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同自己無關的。
所以,九玥也就無法從雨蟬的口中,得知其尋死的真正原因,以及雨蟬的腹中胎兒此刻是否安好。
很可惜,出乎九玥的意料,即使她們在雨蟬被那錢老爺抓去之前,救下了雨蟬,雨蟬也仍舊依然在這一日的酉時八刻死去了。
隻是這一次,月橘生怕房子再塌掉,並未將雨蟬五花大綁,隻是同雨蟬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和九玥敲著桌子數著點子等著夜色降臨。
九玥看著安靜的躺在月橘的床上,分明是睜著眼睛然而卻目光呆滯的雨蟬,內心有許多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在翻騰。
她忽然覺著她們在數著的根本不是時辰,而是雨蟬正在一點一滴消逝的生命。
而這一次,雨蟬也死得很平靜,並沒有見血,屋子的房梁也沒有倒塌,雨蟬靜靜的躺在那裡,本就空洞的眼神忽然就緩緩的瞌上了,再一探,已經沒有了呼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