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麗莎的音量並不算大,但是卻在這個瞬間吸引了會場裡麵無數人的眼睛。
驚異,惶恐,欣喜,更多的是敬畏。
對於潘德拉貢這個古老姓氏的敬畏。
這片土地所有能夠算得上有著貴族身份的大人物都會發自內心的敬畏這個姓氏。
那是無冕之王,守護著這片土地的紅龍,這片土地理所當然最珍貴的人。
就在黒崎治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被他身後的範馬刀牙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他略微偏過腦袋,然後瞬間有了一種清醒的感覺。
肉眼所及之處,先前那些對著他大為吹捧的人,一個個在這個瞬間,都發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改變。
就好像在先前那些虛偽皮囊之下,某種東西從沉眠之中蘇醒了過來,他們無一例外都把目光注視而來。
那些冰冷得就好像寒霜利劍的眼神格外的滲人,他們好像從那些市儈的商人,變成了最忠誠的騎士,一旦他有絲毫的不敬,隨時都可能拔出利劍砍掉他的狗頭。
黒崎治的手掌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可是他最後卻強製控製著自己這具全新的機械身軀鎖死了自己顫抖的手。
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清晰的讀懂了〖潘德拉貢〗這個姓氏的份量!
那是能夠在這片土地上持有遠超他所擁有的一切的沉重份量。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德麗莎隻是微微的舉起了手掌。
那原本都將目光投射而來的人群,無一例外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們再次開始觥籌交錯,就仿佛先前那些最忠誠的目光並不是他們投射而來的一樣,再一次套上了那些虛偽的外皮,成為了那些最市儈的商人。
黒崎治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回過神,他卻對上了龍女金黃色的瞳孔,金黃色的火焰在在那瞳孔的深處跳躍,光芒熾盛。
作為無冕之王下達了她的判令。
“滾吧!”
“今天是一場喜事,我並不打算把事情給鬨大。”
“但是,下一次你再這樣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介意摧毀你那引以為傲的家族。”
“畢竟現在的你可沒有了那一具來自於大樹饋贈的禮物。”
“黒崎重工也代表不了義體行業的頂尖。”
“黒崎重工,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黒崎重工了。”
黒崎治扭過了頭,可是手掌卻死死的握住了手裡的酒杯,他手裡的酒杯被他握成了碎片,玻璃的殘渣都刺入了他的掌心,汩汩鮮血沿著他的手掌悄然滴落。
可是他卻死死的握著,那已然成為碎片的玻璃,讓它勉強維持著酒杯的模樣,黒崎治嘴上扯出了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
目光轉動之間,維持著最後的體麵,裝作紳士一般的低頭示意,然後轉身離開。
他路過一個侍者的同時,鬆開了自己的手掌,讓那沾染著血液的破碎酒杯落在了盤中。
陳銘沉默的看完這一場大戲,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德麗莎毫不在意,就好像隻是打發了一隻煩人的飛蟲一般,再次回歸了那份傲然的貴族小姐模樣。
陳銘歎了一口氣:“你這樣做好嗎?”
德麗莎卻是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好的,他注定是我們的敵人!不是嗎?”
陳銘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一個叛徒罷了,如果不是死亡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意義,我隨時都可以出手殺了他。”
“我指的是另外一個事情。”
德麗莎笑了笑,捧起手裡的酒杯喝了一口。
“有什麼問題嗎?”
“這對於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
“複活技術,這種技術既然已經被開發了出來,還被真正的使用過。”
“你真的認為它能夠算作什麼秘密嗎?”
“隻要我沒有把這份技術擺在明麵上,西利維爾不會翻臉,就好像他先前沒有殺死露西一樣,我同樣也沒有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