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嗎?”
“我僅僅隻是想要讓你稱呼我為外祖父!”
道朗的聲音裡麵充滿了玩味,仿佛是年長者,正在逗弄著剛出生的稚子,用著最像玩笑的言語,說出了最為羞辱的話。
米尼臉頰抽搐了一瞬間,他的雙眼瞬間變得陰沉了許多,在大口的喘息之後,他把那根還串著烤肉的鐵簽紮入了麵前的長桌。
然後臉上戴上了一個虛偽的笑容,陽光充滿了善意,真的就像是一個晚輩一般,用著最輕緩的聲音說著內心最排斥的名詞。
“外祖父!”
道朗笑了起來,笑得整個身體都在顫動:“嗯!”
“聽起來可真的是很不錯啊!”
這個已經年邁到瘋病幾乎無法抑製的男人,似乎真的開始追求那一輩子都未曾擁有過的親情。
他的臉上那種玩弄的笑意收斂了許多,轉而變得溫和。
“所以現在你可以把他們弄醒了吧!?”
“孩子!?”
米尼咬著牙:“這不公平!”
“你拿著我的軟肋,那麼我也得拿著你的命根子!”
道朗卻是笑了起來:“軟肋!?”
“oh!不!”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你誤認為,我會有所謂的軟肋?”
“他們從來都不是我的底線!”
“除非說你能夠把你連帶著陳銘,還有在場的所有人都作為籌碼,不然我是不會低頭的!”
“那是不可能的!你的籌碼壓根就不可能成立!”
道朗抬起了手,手指直指著陳銘。
“因為你壓根就殺不死他!”
隨後他的手指再次轉動,隔著長桌直指著米尼。
“你也不可能殺死你自己!”
米尼瞪大了眼睛,桌子上麵的竹簽被他拔出,他把那個鐵簽的尖端對準了道朗。
“那麼你自己呢!?”
“你不怕我把你也給殺了嗎!?”
道朗任由自己被直指,他抬起了手,點在了自己的眉心。
“我早就已經瘋了!”
“我也早就應該死了!”
“我隻是為了這個家族,憑借意誌力在扛著而已!”
“殺死我,並非是在威脅,相反,還是在幫我解脫!”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在那之後!”
“你的女人,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會跟著我一起去陪葬!”
“實際上我並不想把事情鬨成這樣!”
“因為沒那個必要!”
“我追求的,不是這種打打殺殺,而是和平的晚宴!”
“坐下來,乖乖的按照規矩來做事!”
“畢竟按照我的規矩來,你也是那個最可能坐上家主位置的人。”
“實際上我對你的要求並不算高!”
“你大可殺死我,還有克倫特!”
“因為那原本就是我們兩個人欠你的東西!”
“你甚至可以把穆德一起乾掉!”
“隻要那樣可以讓你的憤怒平息!”
道朗用的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讓人害怕的字句,每一個字眼都冷靜得讓人內心發寒。
陳銘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這個老人,那深邃的目光之下是難以平複的心,他再一次真切的認知了這個男人。
名為〖暴君〗的男人!
而米尼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他反倒是笑了起來,嘲諷的意味沒有任何的收斂。
“如果你的話,讓你的這兩個兒子聽到,他們會很傷心的!”
“你不配作為一個父親!”
道朗聽聞,隻是搖頭:“你說的很對!我也知道我不配作為一個父親!”
“不管是對於克倫特而言,還是對你穆德而言,甚至是對你的母親而言!”
“我就隻是那個冷血的西利維爾家主!”
“沒有親情的鐵血機器!”
“可是,我不會後悔!”
道朗整個人靠在背後的椅子上,語言很輕,卻很平靜。
“一個人的一生很長也很短!”
“特彆是對於西利維爾而言!”
“我的人生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