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武道開局一把剪彩刀!
第286章望雨文會
禦座旁,上官婉兒一雙素手片刻不停地翻閱著州府如雪片般呈報上來的各地災情,美眸一目十行地掃過一頁頁紙張,稍稍心算片刻,大唐三百六十州府的大旱災情就全都了然於心,舉無遺算。
再以這些年來通文館招納過的所有儒修以及各地州學、縣學裡有記錄的儒生們和災情進行對比,要想徹底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可怕旱災仍需要填補的儒修缺口,就呈現在了上官婉兒眼前。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集天下所有儒修之力,舉辦望雨文會,也最多隻能保住京畿、都畿兩道之地,儒道修士的數量遠遠不夠啊……”
旱災綿延範圍實在太過廣大了。
自李令月登基以來,女皇不止一次地下詔新開恩科以鼓勵科考,朝廷更是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各地興辦了上百家書院,並在朝中增設了大量隻有科舉取士後才能擔任的官職。
在政事堂的授意下,這些書院有相當一部分建設於河北之地,以期河北百姓的早日歸心。
這些舉措,固然令民間向學之風大盛,多於原來數倍以上的儒修不斷湧入長安,但在此番足以摧毀一國國運的大旱災麵前,終究還是杯水車薪。
除非這些儒修每個人都如李太白、杜子美那般才華蓋世,張口吟誦之句就是傳天下級彆的詩詞。
那樣的話,成百上千篇傳天下級彆的求雨詩詞一齊出現,恐怕就不是旱災,而是洪澇之災了,但這畢竟是不可能的事情。
拋開武修佛修不提,除了儒修能夠以詩詞文章引動天地靈氣以求雨解旱之外,就數道修的祁雨術功效最大了。
李令月和上官婉兒都曾是崇玄署的道門弟子,心裡清楚道門在應對這種事時有太多辦法救災了,譬如靈寶派的太清六甲通靈訣,可與天地自然間的水魄溝通以求得甘霖,可惜在界陣限製之下,自然界中僅有靈性微弱的弱小靈魄,否則此法功效會更佳。
另外,正一道的玄門神打術,更是可以直接請神隻雨師下界上身,直接施法為全天下布雨,威力極強,唯一的缺點是對修士身體負擔不小,長此以往會吃不消。
更不必提上清道的元始開天妙術了,這門朝元境道修才能修煉與施展的道法中所蘊含的開天辟地偉力,莫說下雨,直接以無上偉力掃平旱災就是。
但在數日前,長安市民發覺今歲與往年不同的酷熱暑情之後,以及第一封傳入京師的告急文書擺到太極殿的禦案前時,李令月和上官婉兒就意識到了此事不容小覷,在第一時間就親自登門造訪了終南山。
但一如當年婉兒“失蹤”時李令月登山求見葉法善那樣,這次二女依舊是吃了閉門羹,幾位天師輪番出來攔阻她們,問就是護國天師都不在山門內,或是無力出手。
其實上官婉兒心裡清楚,縱然是在崇玄署三派中最不擅長符籙之道的上清道內,也多得是手段來求雨解旱,旁的不說,一張求雨符就足夠了。
求雨符屬於入門級彆的符籙之道,雖然效用不大,但勝在對法力的消耗很小,且施展起來頗為輕鬆,崇玄署所有道長和弟子每人施法祭出十張符籙,積少成多,就能夠極大地緩解大唐境內的酷暑大旱。
但貿然出手乾預自然演變,對道修而言是難以承受之痛,縱然是修為蓋世無雙的元真護國天師葉法善,在經曆那一次扭轉天機之後,至今身體仍在每日遭受天道反噬之力的折磨,須得耗費巨大精力和法力療傷,方能勉強支撐下來。
葉法善是幾位護國天師裡修為最高,對大道之理感悟最深的人,以他的實力強行出手扭轉天地氣象都被反噬得終年不見身影,日日夜夜都在閉關抗禦天道反噬之力,而實力不及他的道玄天師、道隱天師和宗玄天師,恐怕會更加嚴重,甚至被反噬致死。
南疆獸潮一戰,崇玄署已經損失兩位天師級道士和眾多玉衡境道士,此刻如若再折損護國天師級彆的強者,將對終南山造成極其嚴重的打擊。
終南山必須要擁有對天下任意修士勢力、門派壓倒性的絕對實力壓製,否則崇玄署執天下修士牛耳的局勢就會被打破,在這個大災頻發的節骨眼兒上,如果修士失去管控,那將是真正的人間大亂。
因此雖然失望於師尊葉法善的抉擇,李令月和上官婉兒還是對此表示理解,畢竟她們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是道門弟子了,無權置喙崇玄署的決策。
當然,也有可能是葉法善對此另有安排,畢竟道門一向在天地大災之際出世濟民於水火之中,如果放任百姓受難而獨善其身,最後還是不能得證天地大道的。
女皇和上官婉兒悄聲商討著,生怕聲音大了被他人聽到,那時嚴峻的旱災事實反倒打垮了長安的一眾儒修,那就麻煩了。
而另一邊,在杜甫和王維等人的主持下,長安望雨文會也順利舉辦了起來。
一開場,就有幾個朝氣蓬勃的青年儒生毛遂自薦,張口吟誦了一首求雨小詩
“先生不是閉關人,高趣逍遙混世塵。”
“得誌須為天下雨,放懷聊占洛陽春。”
詩成,才氣湧現,一道光柱拔地而起,高達三尺七寸,詩成鳴州,若多加傳唱,才氣不斷增長,甚至還有成為鎮國名詩的可能。
第一首就如此上佳,頓時引得文會上的文人墨客們紛紛高聲喝彩。
“好!”
“好詩啊,既合此番文會‘望雨’之主旨,更一抒我儒道子弟誌存天下的宏圖遠誌,真妙句也!”
“杉懷兄好氣魄!”
那位被稱為杉懷兄的青年人似乎也很激動,漲紅了臉將詩句抄錄於紙上,隨即便調集渾身才氣注入詩詞之中。
詩句頓時被引發才氣偉力,一道道天地靈氣悄然彙聚於長安城樓之上,下一刻,一縷久違的清涼微風拂過,一場雨水就此傾灑而下。
被暑氣折磨了許久之後,終於得見一場清涼之雨,長安城內外的百姓都欣喜若狂,紛紛向家中的女皇畫叩首祈福,畢竟在此之前,朝廷就告知了他們這場雨是陛下下令舉辦的望雨文會求來的,因此優先要拜女皇,後拜神仙。
約莫一刻鐘後,雨水漸漸止住,因為寫詩之人修為實在太低,僅僅是儒道四境慎獨境的修為,自身才氣不足,因此縱然是鳴州之詩,其所能調動的天地靈氣也是有限。
接下來,又是幾個小有名氣的儒修輪番上前動筆,有的寫出了才氣達到了出縣、達府級彆之詩,召來了一兩場毛毛細雨,但大多數人仍是連出縣都難以達到,無法施展任何才氣偉力。
這也很正常,須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即使是李杜這等詩仙詩聖,也不敢保證隨時都有良詩妙句呈現。
在文會上八成以上的儒士都動過筆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此次文會的操辦者——杜甫和王維。
畢竟這兩人的詩句,才是文會上真正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