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縣令!
花蕊夫人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潔白的雪花落在她烏黑的發髻、臉頰、眼睫毛……她伸出白玉一樣的手指,向空中去觸摸那怪物。
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看著怪物難以看清的神情。
夫人的手停下來,不真實的開始摩挲著什麼。而梁玉喜看出來了,那是怪物的頭麵。這是多麼令人驚異的一幕,麵相凶惡的怪物,在花蕊夫人溫柔的撫摸下,變得如此的安靜祥和。
雪一直在下,所有人身上都落滿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也沒有人動一下。而雪花飄落到透明的怪物的身上時,很奇怪的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少頃,花蕊夫人停下手,對著怪物說道“既然你無法傷害,為什麼不遠離呢?”
那怪物似乎也說了什麼,可梁玉喜他們沒人聽清楚了的。花蕊夫人又說道“走吧,這裡不適合你。你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隔了良久,花蕊夫人放下了手,有些惆悵的看著密林,應該是怪物已經走了。
一眾人都收了刀劍,齊刷刷的看著花蕊夫人,等著她說點什麼。尤其是梁玉喜,他與這怪物有幾次相逢,心裡疑問很多,最迫切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它會傷害什麼?又為什麼不傷害誰?
花蕊夫人對費六爺說道“六哥,你還記得父親臨終前,給我們幾兄妹看的一幅畫嗎?”
費六爺皺著眉,想了想後直搖頭。“我那個時候頑劣得很,根本不願聽父親說什麼,他老人家說什麼,我都覺得羅唕。”
“父親大人臨終前,他給我們幾兄妹看了一幅畫,那畫上就有此物。”
朱權一邊道“夫人說的,莫不是夜叉怪?這種畫也算平常啊?很多人家都畫了來辟邪驅魔。”
花蕊夫人點點頭“嗯,是有很像的地方……也許它也是吧。走吧,這東西也走遠了,我們彆等在這裡了。”
梁玉喜看著花蕊夫人,她彆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她不再說什麼,這並沒有打消大家對她的好奇,但也沒人敢多問一句,似乎那怪物隨時會被她召喚回來。
一行人開始往林場走去。
瞭望塔裡空無一人,林場大門也是敞開著,沒有一點人跡。梁玉喜讓所有人都不要下馬,怕萬一還有人偶衝出來。
進了大門後,空蕩蕩的林場,一個人影都沒有。偶爾有一聲鳥鳴,從林場上空掠過。
梁玉喜和朱權、幾個官差翻身下馬,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就踩著積雪,往木板房走過去。
剛沒走幾步,就聽到一聲犬吠,一條大黃狗不知從哪個角落衝了出來。把一眾人等還嚇了一跳。
大黃狗看到梁玉喜後,許是認出了舊友,到了麵前就歡實的搖起了尾巴。
“阿黃,好久不見,你可好。”梁玉喜笑問它。
大黃狗朝他汪汪幾聲,就往東屋那邊跑,跑幾步又站住,回身又衝梁玉喜叫。
梁玉喜“你是要告訴我什麼嗎?。”於是,梁玉喜和朱權他們就跟在狗後麵,往東屋走過去。大黃狗走到東一屋門口,就站在那裡,看著梁玉喜汪汪的叫。
梁玉喜見房門緊閉,也不知黃狗什麼意思。朱權叫了一個官差過來,讓他上前踹門。
官差反手握緊樸刀,戰戰兢兢的走到門前,抬腿就是一腳向門踹過去。隻聽咚一聲悶響,門紋絲不動。
“山裡的門哪有朝裡開的……”梁玉喜過去一把就將門拉開了,朱權啞然的看著,踢門的官差有些灰溜溜的。
東一屋,梁玉喜以前倒是住過一夜,雖隻是一夜,他印象深得很。也就是這一夜開始,他從一個小男孩慢慢的變成了個漢子。
他進屋後,就聞到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掩住口鼻。然後習慣性的眯上眼睛,打量著昏暗的屋內。
在那排土炕上,赫然就還睡了一排木客。
這把梁玉喜嚇了一跳,他以為這林場外連個腳印都沒留在雪地上,怎麼還真有人在?而這些躺著的,其實應該是人偶才對。
現在阿布洪曼死了,這些木客一定是沒有了經文的驅動,所以形同死人了。但即使這些木客一動不動的躺著,那旁邊的大斧和鎧甲,還是十分令人恐懼。
這些官差當日都在山穀見識過人偶的厲害,似乎這些木客說不定一個翻身而起,抓起大斧就劈了過來。
梁玉喜摸摸大黃狗的頭,大黃狗原來就是讓他來看看這些死去的木客的。
出了東一屋,梁玉喜叫朱權帶人再去看看其他幾個木板房。幾個官差壯著膽子,把另外三個木屋都看了一遍,回稟說再沒有死屍了。
花蕊夫人和費六爺、五娘她們也下馬走了過來。梁玉喜站在祭台中間,抬頭看著山彌山的招牌,看著緊閉著的北屋大門。心裡想著,肖驍申沒有了這些爪牙,他這巢穴也就是個空殼了。不知他現在何處呢?
幾人推門而入,北屋的天井裡,除了厚厚的積雪,什麼都沒有。朱權帶人就四處開始搜尋起來,這北屋除了前麵的天井和堂屋,後院還有些房屋。
花蕊夫人說道“肖大掌櫃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沒想到隻堪堪的落得如此這般的下場。”
梁玉喜“他不過是罪有應得。這次他雖然僥幸逃脫,終難逃出這清河縣。一旦有他蹤影,他就是死路一條。”
花蕊夫人看著忿忿不平的梁玉喜,又說道“我看他是不會回這裡來了。就算是回來,也不敢住在這裡。畢竟沒有了阿布洪曼和人偶,他就什麼都不是,能在清河縣躲藏得住都難了。”
梁玉喜點點頭,然後感慨的說“這個地方也總算是要給老爺收回來了。”
花蕊夫人笑問道“玉喜,你這個二掌櫃可得要幫個忙,我和你六爺和五娘,還準備回這林場來,你不會不允吧?”
“夫人但住不妨。隻是這林場要整飭好,還有些時日,你們就這樣住在這裡,那怎麼方便呢?”
“我們這不就是過來看看,我看其實還挺不錯,收拾收拾下,就可以住下了。”
梁玉喜還以為花蕊夫人隻是說笑,沒想到她還真有這層心思。
“夫人還是過些時日再說,肖驍申說不定就在此附近,如果沒有些人手,六爺一個人也不好對付他們。”
梁玉喜說的是實話,費六爺雖然武技高強,但他是不殺人的。這要是遇上肖驍申和南唐勇士,那就麻煩了。
費六爺“這個你彆擔心,我雖然不殺人,不過你看武德司的人可從我身上討了便宜走?你六爺就是不殺他,他也休閒占到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