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王爺!
從惡陽嶺到襄城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趕到,一路上木忍一直都是憂心忡忡,神不在焉。
葉青懶散的騎在馬背上,兩個人此時已經打扮成了老百姓的模樣,一身粗布衣衫,破軟襆頭戴在頭上,腳蹬一雙快要磨破腳底板的高幫軟靴。
“你說這梁師都也是夠笨的了,當初為什麼非得投靠頡利這貨呢,難道他覺得跟著頡利還能稱帝不行?我看啊,這梁師都目光短淺,鼠目寸光,如果歸降大唐,混個大官肯定沒問題。”葉青望著落日餘暉,悠然說道。
“你知道個屁,當初如果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你怎麼就知道李世……陛下不會在他歸降後殺了他呢?”木忍不屑的說道,很不滿意葉青來評價梁師都。
“切,當初有多難啊,問題很簡單,陛下又不是沒有招攬他,是他自己沒有看清時事,難道頡利封他的解事天子就比大唐的官威大?就因為有天子兩字不成?”葉青撇撇嘴,這一路上也看不見幾個人,無聊透了,跟木忍抬抬杠也是不錯的事情。
“他又不是沒有想過歸降,隻是當他想的時候,被人陷害了,你以為他願意在頡利帳下稱臣啊。”木忍怒道。
“誰陷害他啊?當初他可是權傾一方,而且還是他主動跟頡利聯絡好不好,如果他不願意,誰能勉強的了他?小子,你就彆再給他翻案了,我看啊,這以後史書上,不定會把他形容成什麼樣兒呢。”葉青眼神裡閃爍著狡黠。
“放屁,他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如果不是頡利跟前的執失思力從中作梗,如果不是梁洛仁出賣他,他不會是這樣下場的。”木忍聲音越來越高,怒氣越來越盛。
“梁洛仁?梁洛仁是誰?怎麼那麼厲害呢?哈哈,梁師都也太笨蛋了,自己的親戚都搞不定,還好意思稱王稱霸,不自量力啊……。”葉青哈哈笑道。
“呸,梁洛仁暗中勾結大唐,又與執失思力聯合起來想要架空我父親……。”木忍臉色一下子蒼白,伸出手指指著得意洋洋的葉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不可能,沒人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猜的啊。”葉青滿不在乎木忍蒼白的臉色依舊騎在前麵說道。
“說清楚,不然……不然彆怪我不客氣!”木忍拍馬趕上,與葉青齊頭並進,一支手已經握向了腰間的突厥刀,大有葉青如果不給他個滿意的答複就要動手滅口。
兩人此次出行,為了掩護身份,除了狙擊弩之外,除了身上的這身行頭,兩人一件唐人身份的裝備都沒有,腰間都同樣挎著一把突厥刀。
“說個屁啊,是你自己暴露你自己的。”葉青連看他都沒有看他說道。
“不可能,我哪裡暴露我自己了?”木忍絞儘腦汁也想不到。
“你是掩藏的很好啊,而且你的身份既然能夠當府兵,說明當初你就已經為自己準備好退路了,肯定沒辦法查出來啊,但你太著急想找頡利報仇了啊,你第一次跟我說想當第一前鋒時,我就懷疑你的動機了。”葉青看了快要惱羞成怒的木忍一眼。
“對了,還有,在這之前,我無意去那個軍中司馬那裡,才發現你那莊子就你一家姓木的,還記得我問你,你那姓氏是從端木更改過來的嗎?你說不是,所以我就懷疑咯。”葉青繼續說道。
“端木跟木姓有什麼關係?”木忍忍不住問道。
“因為大部分木姓都是端木一族啊,為了逃避仇恨才改姓木的,而且,除了這一支,就沒有其他出處了,但你說不是了。何況後來你對出征突厥一直很上心,甚至不惜為我打洗腳水,我自然就懷疑你跟頡利有仇了。”葉青看著木忍,開始奸笑著解釋道。
“所以你就一直詐我,剛才你的那番言論也是有所預謀,對不對?”木忍臉色平靜了些,問道。
“差不多吧,剛才也是突然間想起的,我對你父親不熟,隻知道他曾經歸降過頡利,你身為唐人,卻跟頡利有仇,豈不是很矛盾。”
“那你為何不再軍營的時候講出來,為何現在講。”
“在軍營說,我怕你膽小如鼠,怕你覺得你身份泄漏,怕你逃跑啊,現在隻有你我二人,當然是最好的時候問你咯。”
“你能不能把那個咯字去掉,這讓我覺得我很白癡。”木忍看葉青對你並無惡意,手從腰間突厥刀上拿開說道。
“說說,你想當前鋒是想送死呢,還是想替你父親報仇?”葉青好整以暇的問道。
“有什麼區彆嗎?”木忍瞪了他一眼,這家夥這幾天一直跟自己套近乎,自己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他的當。
“當然有區彆,如果是想送死呢,咱倆現在就打道回府,反正這次攻打襄城,有沒有咱倆都肯定能成。如果是想報仇呢,或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哦。”葉青笑了下說道。
落日下,襄城的城牆被染成金色緩緩的出現在葉青與木忍的視線裡,這一路行來,依然能夠看見一些前兩年戰爭的痕跡,路邊不時還能夠看見一些人的白骨散落在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