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隻是王家家主他自己也沒想到,他夫人背著他,竟玩得這麼過分。
對一個采花賊,“用情至深”,還將其養在深閨……
墨畫搖了搖頭。
這一對夫妻,渣男渣女,倒還是挺般配的。
不過這些風流韻事,墨畫還小,不太感興趣。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抓住花郎君,換功勳,去學陣法。
其他的事,他就懶得管了。
花郎君落網,這次任務便了結了。
歐陽楓和上官旭,押送花郎君去了巒山城的道廷司,同時還要錄些口供,辦些手續。
慕容彩雲和花淺淺,則將花郎君偷竊,或是搶奪的一些,女修的私物,像是簪子,香囊,貼身的衣物等等,一一物歸原主。
這些女子,有的是被花郎君哄騙,心甘情願被采補的。
但還有些女子,則是被強迫的。
她們身上的貼身物件,是被花郎君事後偷走,或是搶走,用以勒索和威脅的。
這些東西,不太方便交給道廷司。
慕容彩雲貼心地為這些女子著想,便和花淺淺一同,將這些私物,私下還給了那些受迫害的,可憐的女子。
無論是押送,還是歸還私物,都要花一點時間。
眾人分頭行事,之後再一起在巒山城外彙合,返回宗門。
這些事,都用不上墨畫。
墨畫沒事,便在巒山城外看著風景,等著他的師兄師姐。
等著等著,墨畫便餓了,放開神識一掃,便見不遠處,青山碧水間,有一處茶館。
墨畫眼睛一亮,傳書給慕容彩雲
“師姐,我在城外的茶館等你們!”
而後他便施展逝水步,自山道間,輕盈跳躍,開開心心地來到了茶館前。
茶館不大,但搭了個篷子,在外麵擺了不少桌案。
有零散幾個修士,吃著乾果,喝著涼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店家是個老人家,佝僂著背,滿臉笑容地問道
“這位小公子,可要喝茶?”
墨畫主要是肚子餓了,便問
“老人家,有吃的麼?”
老人家麵帶歉意,“隻有些佐茶的乾果,麵食也有,但點的人少,不常做,怕不合小公子胃口……”
“沒事,我要一大碗麵!”
“好,”老人家笑著答應著,“小公子稍等。”
墨畫便挑了個有風有水,風景還好,看著也整潔的桌子坐了。
不一會兒,麵端上來了。
看著倒還不錯,墨畫嘗了嘗,味道的確不算好,但也不差,他也不怎麼挑食,便專心“呼嚕呼嚕”地吃起麵條來。
吃著吃著,墨畫又想起了這次任務的事。
花郎君……
沒記錯的話,“花郎君”這個名號,也是蔣老大那個“名單”裡的。
那麼這花郎君,也是乾學州界,哪個宗門的叛門弟子?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巒山城?
之前在道廷司,墨畫翻閱過“花郎君”的卷宗。
這個花郎君,行事十分謹慎,出沒的地方,大多都是乾學州界以外,比較偏遠的仙城。
那裡的仙城,受道廷司管束不嚴,風氣糜壞,煙花柳巷比較多。
他們這些采花賊也好藏身。
可他為什麼,會突然到巒山城這種地方,采補幾個小家族的女修呢?
修煉邪功走火?
癮犯了?
他不會真的以為,在二品州界,就沒人能抓得到他吧……
墨畫捧著大碗,嘴裡吸溜著麵條,腦海裡默默尋思著。
忽然人聲響起,墨畫抬頭看去,就見外麵又來了一隊修士。
為首的人,身材高大,麵容和善,後麵跟著兩個大漢,一個瘦子。
“兩壺茶,兩碟肉乾,四碟果脯……”
他們點了茶水和吃食,便找了個空曠的角落坐下,低聲閒聊著。
墨畫本也不在意,自顧自吃著自己的麵條,但他神識強,聽力好,若有若無間,似乎聽到了“花六郎”三個字。
“花六郎?”
墨畫一愣,還以為聽錯了,便放慢了吃麵的速度,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過了一會,那邊又道
“花六郎……”
“……怎麼還不來?”
“說好的……”
墨畫心中有些錯愕。
這個花六郎……
不會就是花郎君吧?
他們是一夥的?
墨畫沒有露出聲色,還是低頭吃著麵,但神識已經外放到極致,偷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
“……誤了時辰……擔當得起麼?”
“壞事的玩意……”
“懶驢上磨屎尿多……”
“修這種鳥功法,管不住下半身,真是個廢物……”
“不知……又賴在哪個賤人的床上……”
“不會死在……肚皮上吧……”
“那也是他活該……”
……
墨畫皺眉聽著,越聽越覺得像。
總覺得他們口中的“花六郎”,就是自己跟師兄師姐,剛剛抓的那個采花賊――花郎君。
怎麼辦?
想辦法將他們拿下?
布地火陣一鍋端了?
……
墨畫搖了搖頭。
沒問清楚,不知根底,貿然就動手,如果鬨出誤會就不好了。
還有,自己倉促之間,沒看清他們的修為。
若這幾人,都是築基前期還好,若是築基中期,那就比較棘手了。
地火陣,隻是十三紋陣法。
能傷築基中期,但未必能殺他們。
十三紋之上的陣法,自己秉承荀老先生的指點,學的大多都是生產類的陣法,或是困陣,學的殺陣不多。
而且十三紋之上的殺陣,以自己如今的神識,還做不到轉瞬成陣的地步。
十幾息的時間,出手有點太慢了。
這又是大白天,陣紋太顯眼了,也容易被人發覺。
還是要穩妥點。
墨畫心裡默默道。
“先吃完麵條,等一會……”
“等師兄師姐來了,有了幫手,再想辦法拿下這些修士,問個清楚……”
不然自己一人動手,太過魯莽,風險也有些大。
墨畫打定主意,就繼續安心吃麵。
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墨畫還是抽空,以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幾人的一舉一動,看能不能看出他們的修為,還有道法底細。
這群修士,一共四人。
兩個大漢,走的似乎是煉體的路子,血氣很強,但又很收斂。
墨畫離得太近,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不太敢用神識窺探太深,以防引起他們的察覺。
此外,還有一個瘦子,陰沉沉的。
看樣子是個靈修,就是不知道,修的是什麼路數的法術。
而四人之中,為首的,便是那個身材高大,一臉和善的修士。
同坐的幾個修士,聊著天,咒罵著“花六郎”,他卻一言不發,隻喝著茶,吃著果脯。
桌上的肉乾,他也一塊沒動。
墨畫覺得很奇怪,便微微側目,多看了這修士一眼。
可知看一眼,墨畫便覺得心中一震,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傳來,仿佛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墨畫皺眉,又看了這帶頭修士一眼,瞳孔微縮。
身材高大,慈眉善目……
他的衣袍,是尋常修士的衣著,但衣袖口下麵,卻露出了一小截紅色的,鑲著金紋的衣物。
他的頭上有濃密的頭發,紮著發髻,但發髻之中,又有幾點火紅色的點狀物,深深地藏著……
紅色袈裟,火點戒疤……
他是……
墨畫瞳孔一震。
火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