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佛陀要殺我,我逃進了山裡,顧叔叔來救我,然後拚儘全力,將火佛陀殺了,自己也身負重傷!”
顧安和顧全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記住了!”
墨畫小臉嚴肅叮囑道“是顧叔叔一個人,拚儘全力,將惡貫滿盈的火佛陀殺掉的!”
“待會來人,你們就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顧安和顧全麵麵相覷,有一絲不解。
墨畫伸出兩隻小手,想拍兩人的肩膀。
但顧安顧全兩人身材高大,墨畫胳膊有些短,沒夠到。
顧安和顧全兩人,默默蹲低了身子,把肩膀湊過來給墨畫怕。
墨畫如願以償地拍到了兩人的肩膀,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
“你們也不想,顧叔叔的功勞,被彆人搶去吧……”
兩人神色一凜,頓時心領神會。
火佛陀死了,長懷公子重傷,除了小墨公子,沒有其他人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們是知道小墨公子的厲害的。
但在其他人眼裡,小墨公子年紀又小,人微言輕,無論說什麼,彆人都不會信的。
這樣一來,一些彆有用心之人,很容易虛張聲勢,冒領功勞。
顧安和顧全神色一肅。
這怎麼能行?
火佛陀是公子,付出這麼如此大的代價才殺掉的。
這份功勞,決不能讓彆人鳩占鵲巢!
所以,一開始就要咬定,是長懷公子“一個人”,殺掉火佛陀的!
顧安和顧全兩人明白了,看向墨畫的眼神,滿是感激。
小墨公子是大好人!
對自己家的公子,也是真的好!
顧全點頭道“小墨公子,伱放心,我這就將消息傳出去……”
墨畫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後顧家的丹師來了,替顧長懷查看了傷勢,說丹藥喂得很及時,氣血在緩緩恢複了,經脈也調理過來了,沒什麼大礙。
顧長懷本身又是金丹修士,根基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行。
而後便有人將顧長懷送回族中。
而顧長懷一人,“獨自”斬殺火佛陀的消息,也傳回了道廷司,引得不小的震動。
金丹殺築基魔修,不是大事。
但這個魔修,是築基巔峰,惡貫滿盈,在二品州界橫行無忌的火佛陀……
那事情又完全不一樣了。
明裡暗裡,便有不少修士,將目光放在了顧長懷身上。
有的欣賞,有的審慎,也有的心懷鬼胎……
……
顧長懷回到族中,服了一些丹藥,早早便醒來了。
聞人琬聽說他受傷了,對他關懷備至,親自煉了些丹藥,給他療傷。
尤其是聽說,他是為了保護墨畫而受的傷,目光更是讚賞。
有一種,自己養的弟弟,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一百多歲的顧長懷心情很複雜。
顧家也是一陣騷動。
但得知顧長懷並無大礙,而魔修火佛陀被他手刃之時,顧家的一群長老,對顧長懷也欣賞有加。
雖然脾氣差了些,但顧家同輩弟子中,的確就顧長懷的天賦和行事手段,高人一籌。
顧長懷心情更複雜了。
到了傍晚,墨畫也來道彆了。
他要回太虛門了。
七天假期完了,火佛陀死了,隕火術到手了,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
隻是臨行前,他還要跟顧叔叔對下“口供”。
墨畫一邊啃著水果,一邊低聲道
“顧叔叔,火佛陀是你一個人殺死的,你千萬彆提我……”
顧長懷皺眉,“你不想出這個風頭?”
“嗯。”墨畫點頭,“火佛陀是魔修,暗地裡說不定還有其他小弟,或是同夥……”
“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萬一被他們盯上,可是很危險的!”
顧長懷沉默,心中有些無語。
到底是魔修危險,還是你危險……
不過墨畫修為低是真的,築基前期修士,風險的確太大了……
顧長懷點頭,“我知道了。”
墨畫眯著眼笑了起來。
這下“口供”對完,就完美無缺了。
外人也不知道,火佛陀的死跟自己有關係。
自己隻是被火佛陀追殺的,一個無辜的,不起眼的宗門小修士。
顧長懷尋思片刻,又默默看了墨畫一眼。
山穀之中,兩枚火球碰撞,術式崩潰,合而為一,靈力聚變,形成一個恐怖小火球,轟穿了火佛陀胸膛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
顧長懷忍不住眼皮一顫,沉聲道
“你的……法術……”
墨畫一愣,“什麼法術?”
顧長懷麵無表情,“這裡沒其他人。”
墨畫訕訕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一記,‘平平無奇’的火球術……”
顧長懷聲音冷漠
“築基前期,一記火球術,把築基巔峰魔修的胸口打穿了,的確是‘平平無奇’……”
顧長懷把“平平無奇”四個字,咬得很重。
墨畫眨了眨眼,“都是巧合……火佛陀胸口有命門,破綻太大了,可能剛好被我的火球術打穿了……”
“是他運氣太背了……”
顧長懷見墨畫的臉皮,跟白紙一樣單純,又跟城牆一樣敦厚,心中無奈。
顧長懷歎了口氣,“你回去仔細想想,找個靠譜點的借口。”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借口不用跟我說……”
意思是你將來萬一被人發現,能糊弄過彆人就行。
墨畫眼睛一亮,笑道
“謝謝顧叔叔!”
顧長懷無奈搖了搖頭。
原本他隻以為,墨畫在陣法上的天賦匪夷所思,但萬萬沒想到,他還藏了手恐怖至極的法術。
同境界的修士,還怎麼跟他玩?
太虛門這次,真的是撿到了個“小怪物”……
關鍵是從外表上,還一點看不出來,一臉清純,看著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弟子。
顧長懷忍不住又搖了搖頭。
墨畫見顧長懷神色有些疲憊,便道“顧叔叔,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養傷,我回宗門了。”
“嗯。”顧長懷點頭。
墨畫又順手拿了個靈果,轉身便走,走了一會,又被顧長懷喊住。
“墨畫。”
墨畫疑惑地回頭。
心想顧叔叔堂堂金丹境的典司,不會這麼摳門,一個靈果都不讓自己拿去吃吧……
顧長懷神色糾結,眉眼上還帶著孤傲,猶豫許久,這才不情願地低聲道
“謝謝……”
畢竟沒有墨畫,他可能真的殺不掉火佛陀。
而無法將火佛陀繩之以法,將來必然遺禍無窮。
隻是這聲“謝謝”十分勉強,幾乎低不可聞。
墨畫一怔,隨後臉上綻放出朝陽般明媚的笑容。
“嗯!”
……
之後墨畫又回到了宗門。
他先是拜訪了荀老先生,說自己陣法畫完了,道廷司那邊,主要是顧家,對自己很是感激。
荀老先生不疑有他,捋著胡須,很是滿意。
能跟道廷司顧家搞好關係,將來行事,也就多了一份人脈。
而後墨畫就正常上課了。
一些同門,像是程默,司徒劍,還有鄭方他們,課後就好奇地問東問西。
問墨畫怎麼請了七天假?怎麼請下來的?誰給批的?這七天做了什麼?
墨畫就說自己畫了七天陣法。
他們瞬間就有些興味索然。
唯有鄭方一臉好奇,問了些陣法上的問題。
墨畫也都挑挑揀揀,說了些稀奇的陣法知識,把鄭方糊弄過去了。
之後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墨畫和往常一般,過上了安穩的宗門生活。
璧山魔窟,陰森魔殿,青銅迷宮,神秘祭壇,還有一眾魔修,以及屍骨無存的魔頭——火佛陀,就漸漸淡去了。
而很快,墨畫在宗門的第一年,就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