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看著過江龍那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皺眉道“真是廢物”
過江龍還想說什麼。
金公子便道“等等。”
他隨手取出兩枚陣旗,衣袖一揮,將陣旗如飛鏢一般,釘在地上。
陣旗之上,靈力流轉,一層不起眼的淡白色屏障升起,將金公子和過江龍兩人籠罩起來。
隔音陣
墨畫眨了眨眼,心中嘀咕
“還挺謹慎的”
不過在自己麵前,玩弄這點小伎倆,多少有點班門弄斧了。
他神識一掃,心中略施衍算,便能找到陣法流轉間的靈力空隙,窺破陣法的破綻。
強大而隱晦的神識,瞬間穿透隔音陣的屏障。
而過江龍兩人,仍舊毫無察覺。
他們在說著“私密”的話。
“廢物”
“不是我無能,實在是那幾個小鬼,太過詭異了”
“又是漁網,又是陣法的”
“我一不留神,就被網住,撈到岸上,又被拖到林中,遭那幾個臭小鬼圍攻”
“實在不是我大意,而是他們行事太過周密。”
過江龍道“我猜,他們肯定有人授意,這個人躲在暗處,暗中籌劃,陰險卑鄙,手段老辣”
“行了”金公子鄙夷道,“失手就失手,不要給自己找借口,你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
金公子麵容陰沉,“真壞了事,你覺得,公子們會聽你解釋”
墨畫一怔。
公子們
怎麼還有公子
而且還是公子們
這個金公子,不是真正的公子
過江龍聽到“公子們”這三個字,果然麵色發白,目光驚恐。
“是是我大意了,一時不慎,著了那幾個小兔崽子的道,差點壞了公子們的事。”
“是我蠢笨”
過江龍誠惶誠恐道。
金公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隻是片刻後,他又皺起眉頭,“這幾個宗門小鬼,是怎麼找上你的”
過江龍麵容苦澀,“我也不知道”
他修白浪訣,在水中向來來去自由,興風作浪,無法無天。
不成想今日莫名其妙,竟被人抓住了蹤跡,設下了埋伏,硬生生從河裡拖到了岸上。
過江龍將事情細細回想起來,心中一沉,“不會是有人盯上我了吧”
金公子神情也很難看,但他沉思片刻,還是搖頭道
“不太像”
“真有人盯上你,就不會派幾個小鬼來抓你了。”
“多半是他們接了宗門的懸賞,來賺點功勳不過這能抓到你,這幾個小鬼,倒也有幾分本事。”
金公子冷笑,而後又冷漠地看了過江龍一眼,斥罵道
“讓你低調行事,殺個人而已,手腳不乾不淨的,竟能被道廷司揪出馬腳”
“若非如此,這幾個宗門小鬼,又豈會抓到你的頭上”
過江龍無奈,“我也不想,本來隻是想鑿了他們的船,把那幾人拖到水裡,讓水妖吃了他們”
“不成想,那姓林的竟隨身帶了避水珠,幾個水妖根本弄不死他,我沒辦法隻能用三鮫勾,撕了他的喉嚨,這才留下了痕跡,被道廷司發現了”
墨畫神情一動。
姓“林”的
那六個人中,死去的家族少爺,是姓“林”
墨畫默默將這個姓氏記下,又聽那邊的金公子繼續道
“最近風聲緊,待會我會把你送進道獄,你死在裡麵,道廷司那邊會銷案,封了你的卷宗,等風頭緩一緩,你再換個麵目和名號,繼續替公子做事”
過江龍道“多謝金公子,隻是”
金公子沉聲道“說。”
過江龍壓低聲音,神色不安道
“為何最近形勢如此惡劣了”
“那些歃了血的兄弟,一個兩個,要麼被抓,要麼被殺,要麼如喪家之犬不敢露頭”
“如今還能喘口氣,能在道上混的,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甚至就連尊者距金丹一步之遙,法術恐怖的尊者,他都”
過江龍目光驚恐,身子忍不住打顫。
金公子神情嚴肅,目光厲然道
“屠先生猜測,我們被人算計了”
“這麼多年,從未出過岔子,也從沒有走漏過風聲,但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歃血之人一個接一個,竟折損了一大半”
“都是手腳不乾淨,留下了線索,被道廷司盯上,而後道廷司發任務,由宗門弟子進行捉拿,換取功勳。”
“更蹊蹺的是,這個流程中發懸賞的是道廷司,接懸賞的,都是尋常宗門弟子,他們可能根本毫不知情。”
“而且表麵上,看不出端倪。”
金公子語氣微寒
“因此我猜這其中一定有一隻,看不見的,巨大的黑手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
金公子斬釘截鐵道。
樹上的墨畫,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困惑地眨了眨眼。
過江龍臉色蒼白,聲音沙啞,問道
“我們查不出這幕後黑手,究竟是誰麼”
金公子目光微凝,“屠先生沒說,但我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墨畫好奇,不由豎起了耳朵。
金公子沉聲道“此人很有可能,就是道廷司典司”
金公子頓了一下,目光銳利
“顧長懷”
墨畫一愣。
金公子繼續道“顧家,曆代在道廷司任職,性情迂腐,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這個顧長懷,乃是顧家嫡係,金丹修為,性情孤僻,喜怒無常,心思難以捉摸。”
“而他的修為道法,皆為上等,實力不可小覷。”
“甚至身懷禁術,堪稱二品州界金丹之下無敵的火尊者,都是死在了這顧長懷的手裡”
金公子目光憤恨,神色忌憚。
“這顧長懷,即便不是那幕後黑手,也定然是那幕後之人手中的,一枚極其重要的棋子”
“此人,必是我們的生死大敵”
過江龍也信以為然,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墨畫不知說什麼好
金公子看了眼過江龍,淡淡道
“你記住我的話,這些時日,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今時不同往日,不能再留下什麼馬腳了,若是引火燒身,牽連到公子們,壞了大事,你就連死,都彆想死得痛快。”
過江龍抿著嘴,顫抖著點了點頭。
金公子猶不放心,又叮囑道
“還有嘴巴放嚴一點。”
“無論誰問,你一句話都不能說,若是逼問得緊了,你就直接”
金公子並指,劃過自己的脖子,對過江龍示意。
過江龍臉色煞白。
金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肉身的死,並不意味著真正的死,有些東西你見過,應該也明白”
過江龍目露惶恐,沉默不言。
金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記著我說的話”
樹林外圍有了動靜,似乎有人過來了。
金公子手指彈出兩枚劍氣,將兩麵隔音陣旗,絞得粉碎,而後又一腳將過江龍踢倒。
過江龍倒地,裝作不省人事。
過了一會,適才被遣去四處搜尋的斷金門弟子回來了,恭敬道
“公子,四周沒這孽畜同夥的痕跡。”
金公子麵露不悅,片刻後歎了口氣,道
“罷了,抓住這一個也夠了,找兩個人,將這過江龍押到道廷司,領了賞大家平分。”
一眾斷金門弟子都麵露喜色,拱手道
“多謝公子”
金公子微微頷首,最後輕蔑地看了過江龍一眼,便倨傲地走了。
其他弟子跟在他身後,唯獨留了兩人,架起“人事不省”的過江龍,押往道廷司了。
不過一會兒,小樹林裡的人都走了,四周一片安靜。
一直隱身的墨畫,這才從大樹上蹦下來,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他本想直接去渡口,與程默他們會合,卻沒想離了小樹林,沒走多久,就碰到了程默幾人。
程默四人埋伏在草叢裡,目光炯炯地盯著小樹林,似乎在等著他。
墨畫心中微暖,便顯出身形。
程默四人一驚,紛紛問道
“墨畫,你沒事吧”
“我沒事。”墨畫道。
眾人都鬆了口氣,隨後程默問道“我們現在要回宗門麼”
他神色有些失落,司徒劍幾人,目光也有些黯然。
人被搶了,原本一人一百二十點的功勳也沒了。
墨畫卻搖頭道“不急,不能白跑一趟。”
眾人一怔,不由都看向墨畫。
墨畫理直氣壯道“君子報仇不隔夜,他們敢搶我們的,我們現在就去搶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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