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頭上也帶著黑布,看不見麵容。
甚至過江龍並不確定,那黑布遮蓋下的麵容,究竟是人,還是其他妖魔的相貌
因為心思縝密如妖者,不可能真是個小修士。
而後過江龍就發現,這個看著像是“人”的小修士,在以冰冷的神識,打量著自己
過江龍心中惴惴不安,過了片刻,他便聽到一個稚嫩得有些詭異,清脆但又有些殘酷的聲音道
“斷了手腳,帶走吧”
過江龍瞳孔睜大,還欲掙紮,卻發現自己手腳之上,猛然傳來劇痛,似乎真的被人割斷了。
而後後腦勺又挨了一棍子,他便徹底暈了過去。
程默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太確定,便問墨畫
“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墨畫嚴肅道“對壞人仁慈,才是真正的殘忍所以對壞人下手,該狠一定要狠”
程默想了想,點頭道“也對。”
司徒劍幾人沉思片刻,也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想著這大概也是墨畫,從那位道廷司的典司叔叔身上學來的經驗。
道廷司天天對付罪修,經驗豐富,他們若都這麼做,想來應該是沒有錯的。
至此事情辦完了,過江龍也到手了。
程默幾人將兩個斷金門的弟子,丟進草叢。
他們受了傷,又被打蒙了,但也不致命,過一陣就醒了。
之後眾人就準備將“過江龍”,押到道廷司領賞了。
墨畫原本是打算,讓過江龍跪一下自己的“陣法鐵板”,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東西來的。
但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
那個金公子再三告誡,讓過江龍守口如瓶,任何人問都不開口,就算用了刑,估計也未必能撬開他的嘴。
甚至有可能,還會逼得他自殺。
過江龍是名單上的人。
那份名單上的修士,如今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也不多了。
這條過江龍明顯是個重要角色,要省著點用,說不定還能釣到大魚。
而且用陣法逼供,太過張揚了。
墨畫也不想給過江龍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過江龍還有一個儲物袋。
墨畫也翻了下,但裡麵沒有特彆重要的東西,連傳書令之類的機密玉簡也沒有。
要麼最近風頭緊,過江龍不敢把機密之物帶在身上。
要麼就是被金公子收走了。
不過倒是有一個東西,墨畫挺感興趣,就是過江龍修的水係功法白浪訣。
準確地說,這是一套功法。
除了功法本身,還有配套的白浪身法,以及些許趨避水妖的秘法。
功法墨畫修不了,但身法和秘法,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這些東西,程默他們不需要,於是墨畫就堂而皇之地“貪墨”掉了。
之後斷手斷腳的過江龍,就這樣被墨畫幾人送進了道廷司。
辦完手續,交接之後,為免節外生枝,再遇到斷金門的人,墨畫眾人就乘著馬車,踏上了返回太虛門的路了。
馬車上,程默等人雖然疲憊,但神情雀躍。
這一趟雖然有些波折,但最後也算是報了仇,抓了過江龍,功勳也賺到了。
而斷金門他們也不怕。
在外麵偶然被碰上,斷金門人多勢眾,他們這才不得不退一步。
可隻要回到乾學州界,大家都有宗門,都出身世家,在宗門之內,更有長老和教習盯著,根本不怕斷金門尋釁。
想到這次任務,無論接懸賞,還是最終完成任務,都多虧了墨畫,程默便有些不好意思道
“墨畫,要不你拿兩百點吧,我們一人一百就夠了。”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點頭。
沒有墨畫,他們可能一點功勳都賺不到。
墨畫搖頭道“說好了一人一百二,自當言而有信,再者說了,沒有你們幫忙,我一個人也抓不住過江龍。”
程默幾人聞言感激不已。
楊千軍看著墨畫,目光也更加欽佩。
“那行,回去我們請你大吃一頓”程默道。
“嗯嗯”
吃飯這種事,墨畫倒是來者不拒。
之後夜色沉沉,馬車悠悠。
程默幾人倦意襲來,就原地打坐,閉目養神了。
墨畫坐在窗口,看著外麵蒙蒙的夜色,想著這一趟的見聞,心思浮沉。
過江龍跟金公子認識,而且聽語氣,兩人關係很密切。
過江龍提到了“歃血名單”
這個名單,莫非就是自己從蔣老大手中得到的,那份罪修名單
這麼說來,這個名單真的不是蔣老大的。
不是蔣老大的,那他又是從哪得來的
墨畫皺眉,將遇見蔣老大的前因後果,以及所見所聞都回想了一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個名單,應該是蔣老大偷來的。
蔣老大曾是斷金門弟子,但他應該是邊緣弟子,學不到核心劍訣,心有不甘,便想著去偷。
偷的話,隻能找核心弟子去偷。
而他這一偷,不小心偷出了兩枚玉簡。
一枚是斷金禦劍訣,另一枚就是歃血名單。
這兩枚玉簡,都是斷金門的傳承玉簡,上麵的“封紋”,蔣老大作為斷金門弟子,應該有辦法解開。
但是“歃血名單”內部的密紋,蔣老大肯定解不開。
解不開密紋,就看不到名單。
蔣老大大概以為,這個“名單”玉簡,隻是一枚簡單的“加封”後的空白玉簡。
所以,他在裡麵
寫了日記
至於“名單”的事,他可能根本是一無所知。
估計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一份如此重要的加密的“歃血名單”上,寫下了自己的日記
那麼問題又來了
這些玉簡,蔣老大到底是從誰哪裡偷來的
墨畫目光微凝。
莫非是那個“金公子”
墨畫又根據自己的經驗,漸漸腦補了一些因果
無論是斷金禦劍訣,還是歃血名單,這兩枚玉簡都是極為珍貴的,不是一般弟子能有的。
這個金公子,顯然就不是一般弟子。
玉簡在他手裡,似乎也合情合理。
而蔣老大能從金公子身上偷玉簡,有可能這兩人在一定程度上,是“熟人”。
蔣老大為金公子做過事。
但蔣老大那個修為,必然也是個邊緣人。
所以他為了提升自己,努力奮鬥,就兵行險著,偷了金公子的劍訣,有了壓箱底的手段,然後自己出來單乾。
所以這斷金禦劍訣,不到生死關頭,蔣老大不會用出來。
而這歃血名單,他壓根就什麼都不知道,無知者無畏,所以也沒有露過餡。
隨後墨畫心中又生出了一個疑惑。
那麼,蔣老大叛門之後,聚攏團夥,招攬“兄弟”,做拐賣修士的行當。
金公子知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好像也不太可能
可若知道,金公子會放任蔣老大這麼做
還是說
墨畫目光微沉。
這個蔣老大就是在金公子的“授意”下,才叛出宗門,做一些不法的勾當。
隻是金公子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這個蔣老大偷了他的玉簡。
甚至直到最後,這個蔣老大,在傲慢的金公子眼裡,可能都是個邊緣化的“狗腿子”,是個拐賣修士的“工具人”
而蔣老大拐賣修士,若是有金公子在暗中支持,運籌接洽。
那這金公子,莫非就是
那些黑衣人販子中的一員
墨畫目光越來越凝重。
乾學州界十二流之一,堂堂斷金門的核心弟子,世家嫡係,有可能是販賣修士的幕後推手
而且他背後,還有所謂的“公子們”
這些事,斷金門知不知道
其他宗門呢他們知不知道
乾州各大世家知不知道
世家之中,那些窺測天機的老祖宗,莫非一點都算不出麼
墨畫眉頭緊皺,看向車窗外沉沉的黑夜。
他隱隱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孕育著。
一片繁華的表象下,乾學州界的陰暗,似乎也要一點一點,浮出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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