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腥味,氣味難聞,且邪力澎湃。
坐在白骨舟上,放眼望去,全是茫茫血水,眾人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好在一路順風。
不知巫先生,是真的沒其他打算,還是因為被謝流挾持著,沒機會搞小動作,一路上血海洶湧,看似危險,但反倒異常地順利。
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眾人便到了岸。
岸邊有白骨,白骨鋪台階,階上鑄魔像,數尊猙獰的魔像,拱衛著祭壇。
墨畫盯著祭壇,差點走不動路了。
要不是這麼多外人在,時機不好,他早就衝過去,踏著妖魔雕像,踢飛羊角頭骨,在這威嚴堂皇的祭壇上坐上一坐,為自己點上一桌妖魔“大餐”了。
這樣一來,自己十九紋的神識,又能更進一步了。
十九紋更進一步,那金丹以下的陣法,除了二品絕陣,自己學起來幾乎都沒什麼門檻了。
墨畫饞得不行。
“可惜了……”
可惜的是,現在時機不好,壞人太多,得耐著性子,一個個“清場”才行。
墨畫的眼睛,微微眯起,佯裝無事發生,悄無聲息地混在人群裡。
眾人來到了祭壇前,看著羊角頭骨,紛紛停住了腳步。
不知為何,祭壇上彌漫著一股令人心驚膽寒的氣息,仿佛在這裡,曾經有一股可怕的意誌降臨過,令人心中忐忑,不敢上前。
即便是並不相信“神主”之說,認為龍王廟中的修士,不過是矯“神”之名,濫發殺性,心性癲狂之人的夏典司,此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安,察覺出了有什麼不對。
肖典司問巫先生,“魚骨令牌在哪?”
巫先生指了指供桌,道:“那供桌下方,最中間的蒲團,揭開之後,有個暗格。”
肖典司看了眼祭壇,尤其是看了眼供桌之上,供奉著的猙獰羊角頭骨,心中到底忌憚,不敢親自過去,便對巫先生道:
“你老老實實,去將令牌取來,彆輕舉妄動。我的劍氣鎖定著你的心脈,你稍有異動,我便取了你的性命。”
巫先生順從道:“是。”
他徑自上前,但還沒到祭壇前,便開始叩頭,口中神神叨叨,說著“宵小無禮,神主勿怪”之類的求饒的話,似乎生怕引了邪神的怪罪。
如此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直走到祭壇的供桌前,又搗蒜一般,磕了**個頭。
巫先生這才掀開蒲團,從裡麵的暗格中,取出一個木匣。
他捧著木匣,垂著頭,恭恭敬敬緩緩後退,退了大概三十來步,這才轉過身,又徑直走到眾人麵前。
“令牌,我已經取來了。”
巫先生說道,而後便當著眾人的麵,將木匣打開。
匣中果然藏著一塊令牌,魚骨製成,模樣怪異,與水閻羅之前用的,一般模樣。
肖典司回頭看了眼水閻羅。
水閻羅對著魚骨令端詳片刻,點了點頭,“確是開門的令牌,不會有錯。”
肖典司這才放心。
巫先生將裝有魚骨令牌的木匣放在地上,而後緩緩後退,目光平和地看向眾人。
可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有動作。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之前眾人,或許有過極短暫的“齊心協力”,但那是之前。
現在令牌就在眼前,這個臨時結成的“團隊”,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個令牌……”肖典司看著夏典司和顧長懷,沉聲道,“由誰來拿?”
顧長懷目光一凝,“反正不可能你拿。”
肖典司歎道:“共事了這麼多年,顧典司,竟然這麼不信任肖某。”
顧長懷冷笑,“正因為共事了這麼多年,所以我才不信任你。”
肖典司目光微沉,語氣誠懇道:
“不瞞二位,這龍王廟裡處處透著詭異,在這裡內鬥,實屬不智。不如我們仍舊暫時罷手,有什麼恩怨糾葛,等出了龍王廟再說……”
顧長懷微微皺眉,道:“你想如何?”
肖典司指了指地上的魚骨令牌,“為表誠意,這塊令牌,我可以交由二位保管。”
“隻要二位保證,能夠打開廟門,讓肖某安全離開這龍王廟即可。”
“至於之後的事,等離開這破廟再說……”
顧長懷和夏典司對視一眼,神情都微微有些詫異。
但肖典司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