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修士,殺害人命,違反禁令,私煉人丹……哪一樣都是重罪!”
是個人,都會在自己頭上踩一腳!
公子們也會覺得,自己辱沒了他們的身份,今後不配再為他們做事。
墨畫皺了皺眉,神色漸漸冰冷。
酒肆院內,過江龍此時正恭敬站著。
墨畫微微頷首,卻見過江龍便到此停住了,問道:“然後呢?”
金公子毫不避諱,直接取出藥瓶,放在鼻尖嗅了嗅,頷首道:
“小心點。”墨畫叮囑道。
而後不待顧安和顧全反應過來,藍袍劍修並指一點,劍氣破空。
因此儘管以寡敵眾,顧安和顧全也不落下風。
顧安和顧全目光嚴肅,將刀勢催發到極致,默默將墨畫護在身後。
顧安瞬間破除隱身,一刀向著金公子劈了過去。
高個子斷金門弟子,正在聚精會神,全力禦劍,根本沒有防備,就被三枚火球,擊中了三處痛點要害。
藍袍劍修目光之中,生出一絲不快,但也並沒有拂了金公子的意思。
此劍靈力凝練,威力十分可怕。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暮色降臨,夜色深沉。
但顧安這刀,還是貼著他的麵頰,從上到下劃落,割掉了幾綹頭發。
但顧安沒有絲毫退卻,他是築基後期修為,修為比金公子高。
“我不管你姓金,還是姓銀,你都已經觸犯道律了……”
“你以為,我跟那些,受道律管轄的低賤的修士,是一樣的‘人麼?”
“晚上戌時,會有一輛無人小舟,途徑渡口……”
“你打的漁呢?”
回去……其實也行。
三人隱著身,也悄悄上了船。
過江龍將裝有“人丹”的儲物袋,放在桌子上。
過江龍臉色發白,最後無路可選,隻能點頭同意。
墨畫一臉義憤填膺道:“那你是承認了?承認你販賣修士,害人性命,私煉人丹了?”
大戰一觸即發,酒肆瞬間亂作一團。
金丹劍修?!
金公子身後,緩緩走出了一個人,一身水藍道袍,麵容白皙,氣息深厚。
“還有人!”
而後眾人啟程。
“剛剛口氣不是很大麼?怎麼現在啞巴了?還道廷司裝不下你,你臉比屁股還大?”
過江龍歎了口氣,道:
“煙水河下遊,有一處小渡口,雖是渡口,但荒廢多年,人跡罕至……”
“然後,”過江龍苦笑,“我也不知道了……”
“殺!”金公子滿眼恣睢道,“一切後果,由我擔著!”
“一起上!”
一絲凝練至極,宛如實體的金丹水係靈力,在他指尖彙聚,凝成一縷鋒芒的劍氣。
有人譏諷你,你將他砍了,丟進河裡喂水妖,自此沒人敢輕視你。
墨畫不置可否,他琢磨了下,開始一臉正氣,質問金公子道:
可他們剛一邁步,一道凝如實質,晶瑩剔透的水形劍氣,便突然出現,劈在他們麵前。
但若反過來,有人嘲笑你,你默不吭聲,沒什麼表示,所有人都會蔑視你。
“是。”顧安和顧全沉聲回應道。
幾人無話,四周安靜,僅有河水嘩嘩流淌。
待兩人走得遠了些,墨畫才和顧安顧全上岸,同時遠遠跟在後麵,一直到酒肆前。
施展劍訣的斷金門弟子,口吐鮮血。
金公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是顧安的對手。
墨畫神情不悅。
臨行前,墨畫又給了奢大師一個危險的眼神。
清冷的月光,灑在湖麵上,靜謐而唯美。
小船不受他控製,飄到哪裡,也根本不是他說了算。
顧安和顧全大驚失色。
這三枚火球,速度極快,出手刁鑽。
“伱不老實,我就把你炸死!”墨畫威脅到。
而後趁著這人,用儘吃奶的力氣,將靈力流轉到極限,劍氣積蓄到極致的時候……
過江龍欲哭無淚。
萬一真動起手來,在二品州界,有顧安和顧全兩人就足夠了。
金公子目光陰毒。
這艘小船上,畫著水係尋路和巡航的陣法,改一改陣法,就能原路飄回去。
船微微一晃,吃水深了些,而後晃悠悠地,順著河水漂流。
而金公子一行人,神色都瞬間凝重起來。
金公子一共六人,大多都是築基中期,僅有一個築基後期,但修為遠沒有顧安二人深厚,鬥法廝殺的經驗,也遠不及顧安顧全這兩個道廷司執司。
小船就這麼晃晃悠悠,宛若一隻尋常的晚歸的小漁船,緩緩地靠近了岸邊的渡口。
“自首?我怕我真自首了,道廷司的小廟,都未必裝得下我。”
過江龍道:“剛捉的,肯定新鮮。”
但正因為激將他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他才覺得一股氣憋在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
此時院外也有幾人喝酒,其中一人,粗布衣裳,披著鬥笠,喝著烈酒。
而後眾人兵分兩路,顧安和顧全跟著墨畫,和過江龍同行,去順藤摸瓜,揪出那位傳說中的“公子”。
這刀更快。
“我還以為你是個有頭有臉的大惡人,原來隻是個藏頭露尾,讓彆人替你賣命的慫包。”
這裡已然是,金丹修士可以全力施為的三品州界!
顧安和顧全感知遲鈍了些,但經墨畫提醒,也意識到了不對。
這水藍道袍的劍修,隻輕蔑一笑,以居高臨下的態度道:
“你們跪下,嗑三個頭,並發誓不將今日所見所聞說出去,我便放你們離開。”
一直分心戒備的顧安和顧全兩人,見狀微微鬆了口氣,對墨畫心生感激。
那人搖頭,“太高了,我要去問問東家。”
墨畫想了想,還是緩緩現出了身形。
墨畫目光在這人身上停留了一會,而後便移開了,之後和顧安顧全一起,邁步走進了酒肆院內。
魚兒快咬鉤了,他總不好這個時候收杆子。
這是因為,天道的規則抬高了境界的限製。
這麼菜,還非要逞能,裝得跟個高手一樣,結果在小安哥手裡,連兩招都過不了。
金公子慍怒,而後嗤笑道:
“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你知道什麼?道律是對下麵的人用的,用不到我頭上。”
小船繼續漂流著,又不知過了多久,墨畫竟看到了岸邊,岸邊有渡口,渡口之上,有幾處燈火。
這艘小船,竟將他們帶到了三品州界的河域。
他心裡知道!
知道這個小鬼,在激將他。
場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其他顧家修士,則押著奢大師和其他黑衣人,前往道獄。
若連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都敢當眾奚落自己,罵自己“慫包”,“孬種”,那以後還得了。
金公子不說話。
這個神念小怪物,實在太可怕了,河神大人可能都被他宰了,他根本不敢觸墨畫的黴頭。
這麼小的修士……
最關鍵的是,雖然是在三品州界,但墨畫的天機預兆之中,並沒有殺機來臨之前,那種生死一線的危機感。
墨畫有些意外。
對麵如果修為弱,可以來個“人贓並獲”。
“太不小心了……”
顧安顧全點頭。
那人又問:“你要多少靈石?”
“成色不錯,味道也足。”
墨畫一眼便看出,這就是斷劍門真正的鎮派傳承,斷金禦劍訣。
有時候,出來混,麵子就是威嚴。
“動手!”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殺氣縱橫。
水藻翠綠,河光粼粼。
金公子狼狽不堪,臉色難看至極。
顧安和顧全,開啟水隱玉,墨畫則施展小五行匿蹤術,三人隱著身,跟在過江龍身後。
他一個堂堂築基後期,二品邪丹師,兼二品邪陣師,竟淪落到被一個小毛孩如此威脅的地步。
顧安顧全若是打不過,那其他人去也沒意義。
而後兩隊人分頭行事。
墨畫麵帶譏諷,“敢做不敢認,原來也是個孬種。”
顧安和顧全也都麵帶怒意。
“顧家?”金公子譏笑,“顧家也要死!”
金公子目光猙獰,咧嘴一笑。
場間一時不分勝負。
“殺幾個卑微的賤種,煉幾爐丹藥,又有什麼所謂?”
酒肆之中,一些單純隻是吃酒的酒客,見雙方劍拔弩張,早早就作鳥獸散了。
正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也與過江龍暗中有交情的,那個“金公子”。
他身材頎長,容貌俊美,神情冷峻,帶著一絲傲然,鄙夷地看著藍袍劍修。
“孽畜,你要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