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墨哥哥了—」
這縷心念傳出。
忽然,轟隆一聲,整個祭壇猛然一顫。
所有人都有些錯。
邪神也愜了片刻。
他有些怒,而後不管不顧,想繼續吞掉瑜兒,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震動聲。
仿佛有某個強大的存在,受到呼喚,正在強行突破夢夢儀式的屏障。
甚至,連邪神的心頭,都生出了一絲恐慌,仿佛即將到來的,是他的天敵。
邪神不再有絲毫拖延,大口猛然咬下。
幾乎是在同時,祭壇周邊忽然裂開,邪神的夢魔被強硬地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隻金燦燦的小手,自夢魔的裂縫中伸出,挾著磅礴的神念之力,硬生生摁在了邪神的腦袋上。
強大的神念威壓,施加在邪神身上。
一道天真清脆,但帶著威嚴的聲音緩緩道:「找到你了小畜生!」
「小爺收你來了!」
金光璀璨中,純金道化之身降臨。
整個邪神的夢為之一室,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妖魔怒吼之聲。
膽敢摁著神主的頭顱。
膽敢稱呼神主為「小畜生」。
這是褻瀆神主,萬劫不複的死罪!
不隻邪神暴怒,威壓如淵。
便是一眾妖魔,此時此刻,也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紛紛發出驚天的震吼之聲。
這數不清震怒的邪念吼聲,彙聚在一起,如同一股強橫的邪念風暴,奔湧開來,令整座邪神夢魔,都在不斷顫動。
可如此猛烈的邪神威壓,和如此洶湧的妖邪怒氣,一旦觸及那道金光燦燦的身形,無不瞬間瓦解,消散如風,撼動不得其分毫。
司徒真人麵色蒼白,抬起頭,看著祭壇之上,那道金光燦燦的身影,心中更是驚恐莫名:
這世間,竟然真的有·能壓製邪神的存在?
「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司徒真人定晴看去。
金光襯托之中,他看不太真切,隻覺得單看其身形,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容貌極俊美,白皙如玉,雌雄莫辨,恍若天人。周身金光如衣,神念純淨如琉璃,明明煌煌,璀璨亦如神人,威勢凜然間,令人難以直視。
司徒真人見之,頗有如見神明,自慚形穢之感,可端詳片刻後,他又是一愣。
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怎麼會眼熟?
這等近乎「神明」的存在,我怎麼會眼熟?
司徒真人皺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便在此時,瑜兒見了這金光燦燦的身形,察覺到璀璨光華之下,那一股熟悉的氣息,原本暗淡的目光,也有了一絲絲光澤:
「墨哥哥.」
遠處的聞人琬,見了那道陌生,但又熟悉的金色身影,錯之後,也眼含熱淚,喃喃道:
「墨畫.」
這兩個字,傳入司徒真人耳中,他第一時間,是覺得有些熟悉,片刻之後,司徒真人渾身一顫墨畫??
這是墨畫?!
遙遠的記憶,瞬間襲來。
曾經在離州城外,他本已打算忘卻的一幕幕,又重新湧現在他的腦海中。
白家白真人的小師侄。
白家那對天靈根兄妹的小師弟。
那人最後,也是最小的親傳弟子。
那個身中窮凶極惡的詭道人的道心種魔後,還能活下來的那個孩子甚至,還曾請教過自己,如何築基的那個小娃子司徒真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聽了鬼故事一般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恍若神明一般的存在—是墨畫?」
「他————是個‘人」?」
另一邊,魔氣滔天,邪念澎湃如海嘯中,墨畫隻以一人的氣勢,便足以壓製萬千妖魔,甚至與邪神分庭抗禮。
邪神被墨畫金燦燦的小手,摁著腦袋,不停震怒咆哮。
可墨畫的小手,卻宛如大山,鎮在的腦門上,剛出生不久,實力尚未恢複的邪神真胎,根本掙脫不開。
邪神更為惱怒,忽而他瞳孔一黑,似乎又覺醒了什麼神通,頭上的羊角之間,凝聚出了極強的邪念,化作一道漆黑的邪芒,轟向了墨畫。
墨畫手臂一橫,攔下了這記殺招。
邪念與金光抵消,產生強烈的爆炸,墨畫被震退一步,而邪神真胎,也借此掙脫了他的手掌。
與此同時,其他妖魔也紛紛咆哮著,嘶吼著,向墨畫殺來。
強大的妖崇之氣,幾乎瞬息之間,便殺到了墨畫麵前。
司徒真人下意識,剛想說「小心」,便見墨畫目光微冷,手掌一抬,金紅兩色光芒蔓延,金山火葬陣法顯現,一時間金石化為囚籠,烈焰蒸騰為火海,焚殺了大片大片伴生妖魔。
這些妖魔死後,化出大量的汙穢邪氣,可汙染修士元神,卻沾染不了墨畫半分。
忽而香氣暗湧,倩影顯現,
一個玲瓏剔透,白皙曼妙的絕美女子,已然靠近墨畫,一雙鮮豔欲滴的紅唇,向墨畫的臉頰吻去。
墨畫轉頭,目蘊金光,看了她一眼。
當即淒厲的聲音響起,紅粉胎魔尖叫著,露出了原形,肉身腐爛,化作了累累白骨。
下一瞬,腐爛妖魔的觸手,迅速纏住了墨畫,可不過片刻,金光四裂,腐爛胎魔整具邪崇之身,瞬間被切割成了碎片,又被墨畫並指一點,一個火球,給直接焚了。
人麵蛛魔人臉扭曲,衝著墨畫一聲尖嘯,帶著駭人怨念的尖叫聲,刺入墨畫耳膜。
墨畫聞若未聞,反手衝著蛛魔,也吼了一聲。
這一聲,宛如九天龍吟,神威怒吼,直接將人麵蛛魔的七八張人麵,全都震成了碎片。
萬千伴生妖票,一轉眼間,就全被墨畫輕描淡寫,虐殺了大片。
三隻強大的胎生魔物,也不是墨畫一合之敵。
呈現在司徒真人麵前的,是一場純粹單方麵的,碾壓級彆的,殘暴的神念屠殺。
司徒真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裡不斷在問自己:
「這是‘人’嗎?」
「這真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真的不是我臨死前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