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陳遊疾一臉沮喪,心中無比沮喪。他看著興奮滿足的阿吉,麵有怒色,忍不住問道“你們被彆人這樣圈養著,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我們活得挺好的呀?”阿吉不解的回答道。
陳遊疾大聲回應“你們應該反抗,從被迫牧羊的生活中掙脫出來,拒絕被人抽骨髓。”
“你們應該尋求自由的生活,可以自由的遷徙,自由的戀愛,自由的成長。自己做自己的主人,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為什麼要反抗,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問題嗎?”阿吉不屑的擺擺手,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
“我知道有些人持有和你一樣的想法。就在三十多年前,綿羊穀曾經二十多人集體行動,試圖逃跑。他們以破壞設備、殺死綿羊為掩護,沿著河流逃跑,想要逃出綿羊穀。”
“他們成功了嗎?”陳遊疾關切的問道。
阿吉搖搖頭“這些人都是搗亂分子,得不到大家的協助,必然會失敗。”
“他們最後都被長老派出的安全人員抓住,六個人被吊死,六個人被燒死,三個為首的被砍頭,頭顱被放在大門口。還有七個人,被裝入麻袋,扔進河裡淹死。”
“如果他們不張羅著逃跑,就不會這樣慘死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呢。他們的死帶給了我們一些積極的變化。”
“對比過去,我們每日有吃有穿,有水喝,有空調吹,日子過得不差。所以我們都不再反抗了,最近這三十年,綿羊穀一直都很平靜。”
“可是,你們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的,一種舒適、自由、有尊嚴的生活,而不是彆人施舍的還能過得下去的日子。你們可以去大山以外,看深海的白鯨,去星球之外,看浩瀚宇宙。”
“你們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個老師、運動員或是工程師,而不是隻能做一個被人抽骨髓的牧羊人。”陳遊疾大聲反駁,情緒激動。
阿吉皺起眉頭,向上撅嘴,搖搖頭。過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雙掌向內,交叉擺在胸前“萬能的神主宰了一切,神告訴我們,我們是牧羊人,是犯下罪惡的人,今生此世要努力生活,好好表現,為自己贖罪。”
“罪孽不消,痛苦不止。我們必須平靜的接受這一切,虔誠的過自己的生活。這一世,我們必須以牧羊為考驗,走完這段贖罪之旅。”
“神會看到這一切,在我們死前給予我們公正的審判。如果神判定我們已經贖罪,來世,我們的生活就會改變。”
他指著遠處的高山上,望著燈火闌珊的建築群,說道“來世,我們就有資格住在那裡,成為貴族,享受著被神祝福的生活。”
晚上七點二十分,陳遊疾偷偷離開牧羊人的宿舍,在激光光柱還未啟動之前,翻出住宅區,趁著夜色潛行。他加快腳步,連續翻過三座小山,淌過兩條河,穿越一片草原。
兩個半小時後,他終於來到了一片小山包層層密布的地區。
陳遊疾邊走邊看,感受到四周陰森的氣氛,這是一片亂葬崗,埋葬著無數死去的牧羊人們。陳遊疾知道,因為有鬨鬼傳聞,阿吉們從來不敢來到亂葬崗,更彆說翻越亂葬崗去到後麵的世界。
陳遊疾來到在一個圓形基地外圍,他發現基地四周每隔三百米便架設了一個火力點,攝像頭遍布各處,巡邏士兵不停往返、交彙。
陳遊疾連續幾個翻騰和跳躍,巧妙的避開了四組巡邏的士兵,小心翼翼,躡手躡腳,潛入到基地內部。
陳遊疾放棄基地的台階山道和主路,轉而走向樹林。他放輕腳步,一點一點,悄悄向山上行進,不時四肢並用,攀登峭壁。
他自行開路,一路向上,經過半小時的行動,終於來到半山腰的地方,停下腳步。
陳遊疾抬頭望去,遠處一片燈火通明。一處雙圓柱體建築物威武宏偉的矗立在半山腰上,占地麵積足有五平方公裡,建築物主體上有著精美的雕刻和繁雜的鏤空神像,氣勢非凡。
他望向建築物的右側,發現兩個圓柱體的中間部分是一棟平頂建築,其寬闊白色的平頂上,停泊著一艘巨大的貨運飛船。
陳遊疾加快腳步,充分運用叔父傳授的閃避技能,時而奔跑,時而躲藏,終於潛入到圓頂建築物內部。他躲入一條長廊下方的草地,用深草和夜色掩護自己。
陳遊疾順著長廊方向,走到儘頭,避開巡邏士兵,一個閃身,躲進了一間寬大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