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未見月光!
四方院內,乾元帝坐在首坐,閉目聽著內侍口中報著的名字,除了上朝的時辰外,其他時辰隻要去過朝聖殿的人,一一記錄在冊。
內侍捧著那些紙張,緩慢念著上頭的黑色字跡,“乾元十六年,七月初一申時三刻,林太傅入殿麵聖,申時六刻出……七月初七,巳時一刻,岑公公送參湯入殿……”
乾元帝閉目聽著,也沒聽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內侍繼續念著,紙張一一蓋過。
“……七月十二,酉時七刻,二皇子入殿,戌時二刻出…………八月十八,亥時四刻,二皇子入殿,亥時六刻出……九月初一,子時三刻,二皇子入殿,子時七刻出……”
乾元帝猛的睜眼,麵色很是不善的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心虛哪敢與父皇對視,隻不過他也無法解釋,隔幾日就去朝聖殿半個時辰左右,這其中若沒有問題誰信呢?
“源兒,你同朕說說,那孩子可是你的?”
“父皇,兒臣沒有,兒臣隻是……隻是去殿中尋父皇,沒有做旁的事。”二皇子身形微顫著,無法平靜下來。
不僅是乾元帝,連淑妃眼中也滿是寒意,不過她藏的極好,並未有人發覺。
“源兒,作為皇室子弟,這品性修養,你還真是真半分不沾。”乾元帝素來寵愛的兒子,竟是這般貨色。
“父皇,兒臣沒有。”二皇子以跪拜伏地,不敢有半分不動作。
“證據確鑿,你還不承認?”
“父皇隻是幾張紙罷了!並不能說明什麼,兒臣雖風流了些,也不至於去朝聖殿與那宮女行事。”二皇子抵死不認,乾元帝很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越是平靜,越讓人心驚。
後山的竹屋前,林亦綰與裴故安看著這出好戲,二皇子是否能逃過這一劫,兩人各有見解。
“殿下認為陛下會如何罰二皇子?”
“他……會將喜兒賜給裴問源,這事便完了。”裴故安了解乾元帝,即便盛怒之下,他也不會重罰二皇子,一向都是如此。
“我倒是覺得這一次不同,殿下莫要忘了方才的火,二皇子總得受些罰才能平眾怒。”
白霧寺之大,即便燒了三四間廂房,乾元帝這地方也沒有半分察覺。
“綰綰接著看吧!陛下會如何罰他,待會自有結果!”
四方院中乾元帝的怒意收了收,“朕本打算你若是承認,便將這宮女給你做個侍妾,你抵死不認,又想將這孩子推給誰?”
“父皇說笑了,那孩子與兒臣無關,兒臣哪能替旁人認下這罪名。”
“那你到是說說,這旁人是誰?”乾元帝反問了一句,二皇子心知這事他是逃不過了,一咬牙正想著該如何將這事推給太子。
太後見裴問源眼珠微轉,頓時明白了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忍不住添油加醋了一番,“四郎教的好兒子,證據都在還是不認,皇室子弟衰敗至此,哀家也看不下去了,四郎何不審審朝聖殿的宮人,他既是在殿中行事,總會有動靜。”
二皇子不敢多言,眼瞧著乾問帝要審問朝聖殿的宮人,他心慌的厲害,求助似的看向淑妃,奈何淑妃根本不搭理他。
乾元帝當然也知隻要審問朝聖殿的宮人,便能發現什麼,他之所以不這麼做,無非是想為二皇子留幾分體麵。太後既然發了話,他也不能什麼也不做。
“這三個月,誰是朝聖殿的當值太監?”
“回陛下,是奴才!”一位年長的太監恭敬的跪著,許是在宮中住的久了,此時倒是很平靜。
他是內務總管,便也不懼什麼事。
“宋德衆,你說說你知道的,朕不罰你。”宋德衆伺候過北聿的兩任皇帝,乾元帝一向重用他,這裡頭有不少太監,他唯獨能喚出宋德衆的名字。
“陛下,那人的確是二皇子!”宋德衆答的直白,沒有半分廢話。
二皇子忘了,朝聖殿的宮人懼他,這宋德衆卻是不怕的,他以往都是趁宋德衆不在時才會去朝聖殿,九月初一那日,許是被他發現了。
乾元帝眸光驟冷,正要說出對二皇子的處罰,不料白霧寺的僧人卻闖了進來,他們押著的便是在白霧寺放火的李和。
“陛下,此人在寺中縱火,還請陛下處置這幕後之人。”乾元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瞪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見李和被抓,頓時心如死灰。
“朕會給白霧寺一個交代!諸位師傅且先等等!”
僧人並未給李和施刑,他臉上除了有些臟汙,沒有其他的傷。
乾元帝臉色很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