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陽光。”索龍緩緩的抬起頭來,天邊的烏雲突然碎開了,無數道光芒洞穿烏雲,落在了海麵上頭。
又連成了一片一片,有些刺眼,卻顯得無比的親切。從遠處,逐步的到達他們這艘船所在的海麵上,烏雲儘皆被驅離,整個世界變得一片清明。
索龍一直放在懷中的手,終於伸了出來,手中抓著一頂顯得有些破舊的草帽。此時,水滴正從草帽的邊緣,已經一種縫隙當中落下,滴落在索龍盤坐的雙腿上。
“濕透了啊。”舉起草帽來,看著,索龍有一些唏噓,眼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是一頂普通的草帽,大街上有小攤小販在販賣,在那些農作的農夫頭上也常常見到。唯一與其他草帽不同的是,在帽沿上頭,還圈著一道紅邊。
一滴,一滴,冰涼的水順著手臂,流到了肩頭,又順著肋骨一路淌下。每一滴水珠滑落的軌跡,索龍都感受得十分的清楚,冰冷的水珠被體溫給浸染,向下流著,淌著,知道再也感覺不到絲絲冰涼,它也就不見了。
果然有些東西,哪怕你保護得再好,它也會受到損傷,甚至失去。這頂草帽隻是被弄濕了,隻要曬一曬,等到裡麵的水沒有了,那就會恢複原狀,總比丟失要好上許多。
將草帽戴在了頭上,將帽簷一壓,索龍注視著雙膝上的一小塊陰影。
這草帽,大概是他身上,和腰間兩柄劍一樣珍貴的東西了。彆看隻是一頂草帽,根本不值錢,但在索龍眼中,這草帽上頭,承載著的是兩個人的夢想。
夢想,隻要有,就都是偉大的。更何況是承載著它的物品,自然而然,也就會是珍貴的。有些夢想會消失,會消逝,但承載它的物品隻要還存留著,你就有可能記起那一個放棄,沒有完成,曾經視之為人生全部的夢想。
“怦怦怦”,心臟跳動著,血液在血管裡麵竄動,充滿激情而炙熱。就如同心臟的跳動,血液的流動,到死才會停止一樣,有些人對於夢想的執著,也是永遠不會放棄,至死方休的。
聽著海浪聲,心臟跳動,血液流動,感受著自己還活著的證明,這也同樣是夢想存在的痕跡。海風吹來,打在頭上的草帽上頭,索龍連忙伸出手去,按住了快要被帶走的草帽。
在他臉上,也已經橫流了許多未濕透的水跡,那是草帽上麵落下來的。隻是為什麼,索龍竟會在上頭,感覺到幾點幾點濕熱的痕跡。
眼前遼闊的大海,一望無際,卻是有些人永遠到達不了的遠方。
頭上這頂草帽,並不是索龍的,是有人頭上原來戴著說要送給他,卻沒有親手送出來的。
那個人叫路飛,姓路,單名一個飛字,是會稽上虞路家村,一個靠海小漁村當中的漁民之子。就和他的草帽一樣,路飛也十分的平凡,唯一不平凡的是他大概每每都會朝東邊,江河彙聚的那遠方的大海眺望。
他想出海,對於許多漁民來說,他們隻願意在江河湖中打漁,最多直到海邊,卻從不會去觸碰海洋。路飛卻不同,他想出海,不是為了打漁,隻是為了看看海是不是有儘頭,儘頭處的對岸是不是會有同樣的陸地,一個小漁村的小子是否也在同樣的眺望遠方。
他是一個傻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想法的話,路飛大抵是路家村最優秀的少年。隻是因為有了這個想法,想要出海,不僅是村中的男女老少嘲笑他,就連父母兄弟都是一樣的看法。
但有些東西,是不管彆人怎麼看,怎麼說,卻依舊存在的。曾經熄滅的心中所想的路飛,隻要一看到碧藍的海麵,心中火焰便又重新燃燒起來。他開始付諸行動,在沒有打漁的空閒時間,到小基地裡麵開始製造著想象當中出海的船隻。
當有一天,索龍與他相遇之時,路飛心中的火焰越來越旺盛,並永不熄滅。他開始期待遠行,期待親自去踏上大海那頭的岸,去看看從未看過的世界。
這些都是索龍描繪給他的,身為一個玩家,他有的眼界,不會像是這個時代的人們那樣的狹隘。他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也比路飛想象當中的要大,可是索龍在與路飛深談之後,便越加的覺得羞愧。
已知與未知,麵對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所以路飛遠遠要比索龍要勇敢得多,像索龍就從未去想過,要駕船出海,看看這個隻從記載當中知曉,卻從未到達過的世界。
他們約好一起出海。
最終,在船上的,卻隻有索龍一個人,還有兩名同伴,並沒有路飛。
路飛死了,很多事情總是突如其來的,讓人根本沒有預料過的。索龍有時候會想,如果他沒有告訴路飛過路飛遠方是存在的,那麼也就不會有之後那件事情的發生了。
路飛終究是死了,沒有如果,也不會有重來的機會。就隻剩下現在頭上的這頂草帽,以及現在的梅麗號,伴隨著索龍,就像路飛一樣,與他去向終會到達的遠方。
“你的夢想,我會一起實現的,路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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