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門內黃忠的聲音傳了出來。
“師傅,是我。”甘興老老實實的答道。
“那就進來吧。”
甘興依言推門而入,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光著膀子的黃忠,在院子裡麵的空地上揮舞著虎咆,刀光片片。刀勢時而輕靈,翩弱輕鴻,隻餘下光影,根本捕捉不到刀的落點,去往。時而沉重,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帶起了呼嘯的風,好似猛虎咆哮。
甘興站在大門這裡,都可以感受到那刀光當中蘊含著的森冷寒意,奪人心魄。即使隔了這麼遠,眼皮子都還隱隱的在跳動,光看,就有一種錯覺,好似那刀要往他這裡劈來。
對於甘興的到來,黃忠沒有多餘的反應,自顧自的揮舞著手中的虎咆刀。精壯的上身,有著輪廓分明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揮刀,一些地方的肌肉都在繃緊,鼓動著。細密的汗水,已經淌滿了各處,時不時的被甩打出去,於陽光的照射下頭,變成晶瑩的一點。
比起這強壯體魄更吸引人目光的,是在黃忠身上遍布的傷疤,大大小小,胸前背後都有。數量之多,細細數來,至少有著一二十處,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舊傷疤,變得淺淡了。更多的一部分,則是新近留下的疤痕,傷口處的皮肉都可以看出與其他地方的不同出來。這一些傷疤,不管是誰看了,都會替他感覺到疼痛,也同時會有迷惑產生。
你怎麼還不死?
很多人,在身上出現這樣的一到兩個傷口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還是淺的,有些位置的疤痕,簡直就是觸目驚心。這些傷疤,痕跡,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真的會使人生出一種你真命大的感歎出來。
命大?正在舞刀的黃忠,從不介意彆人說他命大,他也的確是命大,有一些運氣。但他從來都不會去盲信運氣,他的命,就在手中的虎咆刀上頭,自由實力來守護!
不管從前到現在,每天這樣的揮刀,是黃忠從未落下過的。是在普通的一天當中,也在軍營輪值的時候,還在黃巾賊軍攻城之時,如何的疲憊,都沒有間斷過!
虎咆刀已經成為了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一刀在手,他可以砍斷麵前許多的事物,一切的敵人。無數時間的累積,也使得他的刀,不再拘泥固定的刀法刀勢,隨心隨意而走,變得普普通通,卻越加的致命。
輕輕的呼吸著,胸膛緩緩的起伏,汗水變得越來越多,炙熱的氣息散布在身體周遭。黃忠的表情無比的專注,在揮刀的同時,他也已經將來到的甘興暫時的遺忘在了腦後,專注在刀上頭。
身體每一塊肌肉的鼓起,運力,都在黃忠的控製當中。長久的練刀,使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副與刀契合的軀體,刀揮出的時候,什麼姿勢,需要幾個部位的協同,以及哪些肌肉繃緊使力最完美,最能夠殺傷敵人,都成為身體本能當中的一部分。
戰場上頭,殺人,並不容易,不被人殺,也同樣的不容易。要想殺人的時候,又不被人殺,那麼就不能夠荒廢自己的生命,因為真的有一天,生命就會被真正的荒廢掉。
這個道理,黃忠從初入軍中的時候便知道了,也一直用行動來貫徹。否則他身上的那些傷疤,就不僅僅隻是傷疤,而會成為致命一擊。
那個時候,南陽城外的一場鏖戰,真正是一場苦戰,死戰。黃忠曾經以為黃巾賊軍不堪一擊,但當他突進到賊軍當中,與那些中軍的黃巾賊人戰鬥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不同了。
悍勇,精銳,死戰不退。沒有人是他的一刀之敵,在他的刀下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黃巾賊人,可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湧過來,阻擋住他的去路。
一次次的揮刀,一步步的艱難挪動,最終他還是沒有將賊首張曼成給斬殺。在他身上的這些新的傷口,也是在那一場戰鬥當中遺留下來的,那些死去的敵人們,留給他的“紀念”。
所謂的萬夫不當之勇,隻是一個形容詞罷了,沒有人會是真正的萬夫難擋。當有一萬個敵人,死戰不退擋在你麵前,將你圍住的時候,黃忠也會承認自己的失敗。
然而承認,並不等於他那個時候就會束手,放下手中的刀。一個人或許不能夠和一萬個人相提並論,不能夠擁有萬人之力,但勇氣,卻可以!它能夠讓你毫不猶豫的拔刀,麵對著一萬個敵人不後退,一萬個人也沒辦法阻止你腳步的踏出,阻止不了你的前行,死戰到最後一刻,這就是萬夫不當之勇在黃忠眼中真正最貼切的解釋。
隻要膽氣,勇氣不失,就永遠也不會有畏懼,不會被打倒。他啊,或許有一天會倒下,但在那之前,絕對會讓敵人戰栗。
刀光一線,自眸中遠去,斬中了那一滴揮灑出去的汗珠,將其分成兩半。刀光繼續前行,兩半的汗水又交融在一起,合成了一滴,落在了地麵,了然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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