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蔣昌國獨自坐在書房,聽著外麵不時響起的炮竹聲,臉色凝重,
他打開書桌最底層的抽屜鎖,拉開,從黑本筆記本取出兩張照片……
一張,背後是茵茵綠地,他與何振邦手中各執高爾夫球棍,互相搭著肩宛如兄弟,那時兩人的事業正紅火發展,壯誌滿懷,意氣風發,
另一張照片,布滿了褶皺,似被人捏過很多遍,細細鋪開,那是個年輕女人,梳著三十年代複古發型,紅底繡花旗袍包裹妙曼的身材,美豔動人,她便是聞名東海市,讓男人趨之若鶩的金巧,
他撫摸照片上女人嬌媚的笑容,手指動了動,驟然將照片緊握在掌心,
深沉的老眸中迸發出不知名的怒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緩緩鬆開手指,將照片輕輕撫平,連同之前那張兄弟照,一同夾進筆記本裡,
走出房間,站在旋轉樓梯上,看到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隻有幾個下人聚在一起看電視晚會,
蔣昌國用力清清嗓子“咳,”
下人們立刻散開,畢恭畢敬地排開“老爺,”
蔣昌國掃過他們“大少爺呢,”
“剛才出門了,”
“小姐呢,”
“沒出去,跟何少在樓上放映室,”
蔣昌國擰眉,除夕之夜,首富之家,這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子竟如此冷情,他回到書房靠在寬大的皮椅上,閉上眼睛,嘴角陰沉地垂落,
三樓的放映室,
蔣玉琪倚著何亞光的胸膛,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坐在沙發椅上看電影,
文藝愛情片,何亞光沒有興趣,心不在焉地盯著屏幕,思緒不由得轉到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即便到此刻,知道她已安然到家,他依然無法忘記那種焦灼和心疼,
她像隻落難的小貓,可憐兮兮被天地遺棄了似的,他曾經所認為的“征服”,在瞬間全然變成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沒有不疼愛自己的寵物的主人,那種強烈震撼心底的保護欲,連蔣玉琪都不曾激起過……當他緊緊緊緊抱住她時,除了罵一聲“笨蛋”,任何言辭都難以表達當時的心情,
真不想說那些冷漠刻薄的語言打擊她,可她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低姿態,溫軟一點呢,
他煩躁地揉揉眉心,歎了口氣,
“亞光,怎麼了,”蔣玉琪看著電影中溫馨浪漫的場景,臉上也洋溢出幸福笑容,聽到耳畔歎息,她疑惑地抬頭看他,
何亞光親親她的發絲“沒事,你繼續看,”
“你好像不喜歡,是不是覺得無聊,”
“嗬,沒有,你喜歡就好,”
蔣玉琪坐正身子,雙手攀著他的肩,電影屏幕的光芒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她直直望著他“亞光,你總說我開心就好,我喜歡就好,問題是陪我做這些,你開心嗎,”
何亞光的愣怔一閃而過,蔣玉琪極少這樣一本正經地問他,他笑著點頭“我沒有跟你說嗎,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放鬆,心情很愉快,”
蔣玉琪皺眉,忍著不想問,小嘴卻沒管住“跟林蕭在一起的感覺呢,”
“瞧你,又來了,”
“大哥說,男人都不喜歡多疑的女人,但是,多疑是女人的天性,除非我不愛你,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是跟你接觸最多最直接的女人,我無法不聯想到她啊,”她畢竟怕他生氣,嬌俏地將臉蛋貼上去,“亞光,你可不要煩我哦,”
何亞光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輕撫她柔軟的長發,眸光複雜,他竟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地否認,不能直接回答她“對林蕭沒感覺”,
現在的他,隻要聽到或想到“林蕭”三個字,心臟就不受掌控似的,被一股亂七八糟的情緒翻攪,該死的難受極了,
那到底是什麼,
彆告訴他是愛,他愛的可是懷中這個從小喜歡的溫柔女孩,
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心底滲出了一絲絲慌亂,某個答案快要隨著一股爆發的洪流衝出,他感到如此不安呢,
等不到回應,蔣玉琪臉色微僵,委屈地小聲說“亞光……你可以不回答,當我沒問,”
他胸膛深沉地起伏,吸著氣緩聲道“大少爺說得對,男人都不喜歡多疑的女人,”
蔣玉琪一顆心往下沉,不敢再問,她抱緊他的脖子,身子更深地窩進他的懷抱,細碎的吻帶著誘惑,落在他的下巴、喉結、胸膛、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