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昌國從書桌後走出,走到兒子身前,老謀深算的眼眸精光閃爍“你以為爸爸隻是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把金錢看得比親生女兒還重要嗎,你妹妹骨子裡有多驕傲好強,你難道不清楚,她從小嚷著隻嫁給那小子,喜歡得不得了,做父親的除了助一臂之力,還能怎樣,”
“但是,爸爸中間幾年跟何伯父關係並不怎樣,很好奇你用什麼法子說服了何伯父,據我所知,何亞光敬重他父親,當年何伯父突然提出聯姻,他才開始對玉琪好的,”
這也是蔣逸華一直不喜歡何亞光的原因之一,總覺何亞光對妹妹並非真心,
蔣昌國微惱“胡說,你妹妹漂亮大方,何亞光當然是喜歡才對她好,倒是你這個臭小子,最好不要跟林蕭再有牽扯,早點正正經經找個女孩交往,聽見沒,”
說到痛處,蔣逸華目光一暗,“爸爸也認為林蕭是金巧的女兒,”
“那個女人早就死了,誰知道她有沒有生孩子,不管林蕭是誰,你都給我離遠點,”
婚房中,浴室門拉開,洗完澡的蔣玉琪裹著粉色的浴巾出來,
紅色大床上空無一人,她忽然覺得不安,顧不得換上室內拖鞋,快步跑到客廳,客廳隻開著一盞壁燈,淺藍色光芒映照一抹高大的背影,孤獨清冷,
何亞光呆呆的注視著窗外,不同的房子,不同的街道,不同的夜景,
林蕭,此時此刻她在做什麼,為婚禮上的羞辱悲哀傷痛,還是也跟他一樣,迎著深夜的冷風,默默凝望黑暗籠罩的世界,
她會不會恨他,會不會還有一絲想念他……
“亞光……”蔣玉琪慌張地喊,
何亞光僵了一下,回頭對她輕笑,
她的心更慌,上前緊緊抱住,臉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亞光,你怎麼了,”
“我身上都是酒氣,”何亞光拉開她的手,撫摸她濕漉漉的頭發,“快去吹乾,早點休息吧,”
“亞光……”
“我去洗澡,”他甩甩頭,腳步不穩地走開,
看他背影,蔣玉琪咬著唇瓣,一手抓住落地式窗簾,柔軟的布料在她指間緊皺成了一團,
看他的反應,他不會在想林蕭那個賤人吧,不可以,她絕不允許,
溫熱的水衝刷在肌肉分明的男性軀體上,何亞光一遍又一遍將水潑在臉上,試圖舒緩心臟揪痛著的知覺,
水氣氤氳,空間白茫茫一片,
半個小時過去,他關閉花灑,鏡前,抹去玻璃上的霧氣,看到自己刻滿矛盾鬱結的眼,心口始終被什麼揪住似的,緊得難受,他竟有種不想回到臥室的念頭,
揚唇自嘲地笑,出手狠絕果斷的何亞光會害怕麵對自己的妻子,現在他最該做的是——給妻子一個浪漫美妙的新婚之夜,儘量彌補她,讓她開心,
至於林蕭……
愛過,但今天以後,已成往事,
金色被牡丹花開,鴛鴦成雙,蔣玉琪換上了象征吉祥喜慶的紅色睡衣,嬌豔如花,她有些累,但非要堅持等到他出來,這個夜晚她等太久了,
何亞光看著她的臉蛋,緩步走近,
“亞光……”玉琪嬌喊一聲,她心跳如雷,充滿了期待,
何亞光在床頭坐下,遲疑了一下,開始解她上衣的紐扣,
“累了吧,”何亞光低啞地問,
“不累,”蔣玉琪跪坐起來,帶著隱隱的激動,為他脫下浴袍,以前他每次保持君子之禮,可今晚已沒有任何理由遲疑,他的態度讓她不安,
“亞光……今晚,我屬於你,”
如此溫柔似水的妻子,何亞光笑著吻向她的臉頰,
可是,是不是燈光太明亮,蔣玉琪這張緊張羞怯的臉龐,與腦海裡清冷而柔順的容顏交錯,他的心如此煎熬,玫瑰般的嬌嫩柔唇在眼前,吐氣如蘭,他竟然不能親吻下去……
頭一低,吻向她的發絲,耳側,順手將旁邊的床燈關閉,
他告訴自己,今晚,以後,都隻能想懷中的女人,
他任憑思緒放空,隻憑著男人的衝動去行動,
感覺到男人起了變化,蔣玉琪興奮的雙手抱著他的脊背,手掌滑動著,掌心忽然碰到那條微微凸起的疤痕,
好了傷疤,何亞光並未忘了疼,瞬間,他腦海全然被一幅畫麵填滿,那道疤痕,是她抖著手一針一針縫上去的,像個殘酷的印記,留在他身體上,也烙進了他的心,
這畫麵讓何亞光猛然僵住,下麵瞬間疲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