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寂的矮之國火山熔岩在波紋的影響下逐漸沸騰了起來。
樓轍匍匐在地上,血管的紋路就好像彼岸花一樣綻放。
為了操縱起這股力量,強行被波導能量突破的弦關正像開鑿山體隧道一樣,一點一點地被打通。
在沒有道路的地方強行挖出一條新道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血氣突破的波導弦關正流動著氣泡狀的生命能量。
血管內的血液在炙熱的體溫下逐漸揮發。
樓轍的身形變得模糊,喘出的氣息帶著野獸的狂吼。疼痛入侵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他的眼睛看不到站在他身前的任何人。
“太強了,這股力量真的太強了。眼下既然波導弦關已經打通了,我們就必須及時製止他,不能讓他的身體繼續損耗下去。”
牽牛花婆婆蹲下身子,觸碰在地麵的雙手發出紫色的波導。
“超,手術縫合線!”
從地麵生成的波導絲線在樓轍的掌心處浮現,一條一條波導絲線試圖將他牢牢地捆在地麵。為了不被他掙脫,牽牛花婆婆還在不斷地增加她波導的輸出水平,超過三百條波導線將樓轍直接縫合在了地麵的位置。
隻是這樣的方式似乎未能奏效。他的手部嵌入地麵,在發力中強行支起身子。
“嘣——”
縫合線在超出伸展幅度的狀態下霎那間斷裂。
“壓製不住嗎?”
牽牛花婆婆再次生成新的線重新捆住。衝破熔斷層的波導射入矮之國的頂部岩層一直貫穿了整座山脈的岩體。
原本捆住的縫合線悉數斷裂。牽牛花婆婆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隻是憑借她的話,是不可能將他徹底束縛住
的。
得想辦法阻止他,用比這個更好的方式。
“小波段淩,快用儘你的所有腦細胞,想一個可以讓他恢複意識的方法。隻需要一瞬間,一瞬間恢複意識就行!”
牽牛花婆婆已經沒有餘力思考了,隻能把這個重任交給小波段淩了。她是眼下對這個男孩了解最多的人。
此刻,小波段淩在掀起的颶風中站不住腳跟,就在樓轍錢包快要被吹走的時候,她趕緊跑過去把它納入了懷裡,隨後隻是揪住城堡外的台柱,便在也無法從中獲得任何活動的空間。
“拜托我們什麼?我們怎麼能夠做到把你這個不要命的家夥限製住呢?我們又不是波段淩?我們說的任何事情你也都聽不進去!”
“這下好了,事情又回到最為糟糕的地步了,那麼當初拚死拚活地解除鐐銬又是為了什麼?我就不該帶你來什麼櫻草山,就應該讓你一輩子受困於拜葬死囚鎖的。這樣好歹你還會安分一些。現在好了,牽牛花婆婆讓我找個可以幫助你恢複意識的東西!恢複意識?我哪能做到呀?整個矮之國,哪裡有我能夠找到的東西幫助你恢複意識呀。你這個一點兒也學不乖的壞男孩!真的是要把我氣死了。”
把樓轍撕成碎片的想法在小波段淩的腦海裡回蕩。她太著急了,著急得胡言亂語起來。
氣泡狀的波導咕嚕咕嚕地穿過樓轍的肌膚。
“還沒有想到嗎?小波段淩!”牽牛花婆婆再次吐了一口黏稠的血。
“可彆在逼我了!我真的想不出來呀,我能夠拿出的東西就隻有這個錢包了,錢包它能管作用嗎?
“那也得試試了,萬一他是個守財奴呢?”
“等等——錢包!”
小波段淩猛然間將兜裡的霓虹棒掏了出來,在從錢包裡取出那張足以喚醒少年意識關鍵的照片後,借助可以自由伸縮的霓虹棒,突到了樓轍的麵前。
“想起來了嗎?你是為了救誰才做到這個地步的!”小波段淩的眼裡打轉著淚花,被風撩起的發梢墜到了最後方。
他的動作突然間慢了下來。
“波段淩——”掙脫意識的聲音從喉部發出。
樓轍想起了在神武山的螢火蟲森林。
波段淩曾經問過樓轍這樣的問題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那時候他還猶豫了一下,並不是因為答案不明確才有所遲疑的。隻是他覺得,也許不僅僅隻有開心吧,其中還包括了希望。
那個在自己生命意義逐漸喪失時出現的女孩;那個在自己茫然不知所措時出現的女孩。
隻要跟她在一起,自己就會變得非常的開心,自己就會收獲活下去的希望!
——
奧丁區。
劃過生命之軀的清淚,滴落在容器的玻璃罩上。波段淩感受到了,感受到來自整個域內最為強大的思念。
雖然無法記起關於那名男孩的記憶,但依舊可以理解這份感動。
她從未有過的感動,將懸掛在聖潔天空下失去自由的自己放在整個世界最為中心的位置。
“波段淩——”他重複了一遍。
波紋從背部開始得到抑製,隨即漸漸回到了手腕的位置。
現在,樓轍的波導弦關終於再次被打通了。這次的氣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加的強大。
“謝謝你,小波段淩。”他蹲了下來,對著撲入懷中的女孩安慰道。
眼下,解除了縫合線的牽牛花婆婆咽下了喉部裡試圖翻湧而上的鮮血。
與此同時,擺在年輕身體中的炙熱感情,好像也一並在她的內心點燃了一般。她被這樣真摯的情感所打動。
很多男孩子不知道如何俘獲女孩子的芳心?
道理其實很簡單,隻要一直把她放在生命的第一位,便可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