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我坐在炕上,突然發現角落裡蹲著的一個人全身抖得像篩糠。
我跳下炕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罵道“操,他媽的知道抖,就不知道給我整根煙嗎?剛才咋把你這貨給忘了揍。”說完,我又飛起一腳踹他身上,然後就是一陣亂踢,正當我踢得起勁時,有人吼道“張亮,你在乾啥?”
我心裡一陣激動,終於有人理我了。
我回頭看見我身後站著三個身穿製服的人,待我看清中間的那人後,瞬間一個激靈,心臟開始亂跳,因為此人正是那天逮我進來的製服伯伯,此時的他手裡拿著昨天把我搞得我死去活來的那種“手電筒”,正怒氣衝衝的看著我。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想離他遠一點。
製服伯伯吼道“你小子是不是要炸號。”
我不知道“炸號”是啥意思,但我覺得這絕對不是個好詞,忙搖頭道“不,我不是要炸號。”
製服伯伯一把扯住我的頭發,拉起我的頭說道“你還敢說你沒炸號,你瞧瞧他們,是誰把他們打成這個球樣了。”
我的頭皮生疼。
一股無名火直衝我的天靈蓋,大聲吼道“是我,就是我打的,你們趕緊把我槍斃了,我一秒鐘都不想等了,你們快槍斃了我,像整死一條狗一樣整死我。”
我的話音剛落,熟悉的“滋啦啦”聲音傳來,頓時我眼前發黑,全身痙攣,仿佛有萬把燒紅的鋼針插入了我身體裡。
接下來的時間是我的噩夢,他反複用“手電”捅我大腿,直到我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待我再次醒來時,我發現我躺在水泥炕上,身上蓋著一個被子,刺鼻的味道直往我鼻子裡鑽,我艱難地坐起身,感覺這刺鼻的味道是我眼前的被子發出的,我一把扯掉被子,坐在炕上開始發呆。
待我眼前亮晶晶的東西消失後,我看了一眼房間的眾人,他們正在吃飯,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蹲在地上,角落裡蹲著的三個人眼巴巴的看著吃飯的眾人。
我跳下炕問道“大哥們,你們在吃什麼?”
一人將一個鐵碗和兩個饅頭拿到我麵前,我看了一眼,碗裡麵是一碗黃乎乎的水,上麵飄著幾片白菜葉子。
我看著給我端飯的男子問道“大哥,這是我的飯嗎?”
男子隻是眨了一下眼睛。
我接過碗和饅頭,喝了一口那黃乎乎的湯,一口下去,我直接懷疑了人生,這他媽是人吃的嗎?我覺得洗鍋水都比這個好喝,我一口吐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眾人,他們正吃的津津有味,我覺得我被這些家夥們搞了,便挨個看眾人的碗,發現他們喝的東西跟我的一樣,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眼睛花了,那比洗鍋水都難喝的東西他們竟然能吃的這麼津津有味?
我搶過一個人的碗喝了一口,發現他的這一碗比我的還難喝。我一口吐在了地上,正要將碗摔了時,我看見被我搶了碗的男子正一臉央求的看著我。
我將他的碗還給了他,他接過碗後開始大口喝湯。
我一陣心軟,將自己的碗遞給他道“這一碗你也喝了吧。”
他抬頭用驚恐的眼光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看他這樣,索性也就不強求了,走到一個桶的旁邊,將碗裡的湯全部倒了進去。
接著我又咬了一口饅頭,我發誓,我長這麼大沒吃過如此難吃的饅頭,又硬又酸之外還有種怪味,我閉著眼睛咬了幾十下,想著把他咽下去,但我怎麼努力都咽不下去,最後我將嘴裡的饅頭吐進了桶裡,同時將手裡的饅頭也狠狠扔進桶裡。
我徹底生無可戀了,我一陣心酸,眼淚便湧了出來,此時的我再也沒有那種“鋼”的勇氣了,我隻想死,馬上死的那種,如果現在誰要打死我,我真的會感謝他十八輩祖宗。
我坐在炕頭,任由眼淚從我眼前滑落,我拚了命地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但往事仿佛像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仰身躺倒在炕上,大聲哭了起來。
……
過了許久,我轉身想蜷縮一會時,一個東西咯了我一下,我很清楚我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但此時此刻,我清晰的感覺到我衣服兜裡正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在咯我。
我伸手掏了一下兜,待我摸到那方方正正的東西時,我突然從炕上坐了起來。
因為我摸到了一包煙,我兜裡竟然裝著一包煙。
我拿出來瞧了一眼,是一包沒開封的紅塔山。
我第一時間打開煙盒取了一根,接著我又摸了摸兜,從另一個兜裡摸出了個打火機,我點著煙抽了一口。
我抽過很多很多的好煙,但我覺得此時的這根紅塔山比任何好煙都好抽。
一根煙抽完,我準備再點一根時,我偶然間瞄了一眼眾人,發現他們正眼巴巴地看著我,眼睛裡儘是渴望。
我點著第二根煙後,將煙盒和打火機扔到地上說道“想抽煙的自己拿吧,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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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眾人會湧上來搶煙,但奇怪的是他們僅僅隻是用貪婪的眼光看著地上的煙,卻沒有一個人上來拿。
我說道“你們他媽的有病啊,想抽就拿啊。”
眾人依舊沒有動。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我心頭,我對眾人說道“他媽的,一群賤皮子,你們拿不拿煙,不拿煙我要收拾你們啊。”
眾人依舊沒有動。
我看了一圈,盯住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此人是我剛進來時坐在離門最近的那個位置上,所有人打坐時,就他靠著牆坐著,我覺得這家夥是這裡的老大。
我跳下炕走到他身邊,一腳踹他臉上,將他踹翻在炕上。
他第一時間從炕上爬下來蹲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我傻眼了,這哪是老大嘛,簡直比小綿羊還小綿羊啊。
我對著眾人說道“誰他媽跟我說句話啊。”
眾人沒有回應我。
隨後我又將眾人揍了一頓,但任憑我怎麼揍他們,他們就是不還手,也不跟我說話,最後我妥協了了,也徹底放棄了,放棄跟他們交流了,他們就是空氣,是白菜、是木樁子,是任何東西,反正不是人。
我跳上炕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地方,準備蓋上被子睡覺,但我找了一圈,發現這些被子一個比一個臭,我覺得這些被子最少有一年沒洗。
我一時犯難了,不蓋被子吧冷的慌,蓋被子吧這被子實在是太臭了。
我坐在炕上看著眾人,一個邪惡的想法湧上心頭,我跳下炕找了一圈,指著四個比較乾淨的人說道“你、你、你、你把衣服給老子脫下來,老子要蓋著你們的衣服睡覺。”
我的話音剛落,這幾個人立馬將自己脫得隻剩下了褲衩。
我瞪了他們一眼,罵道“一幫軟蛋,慫包,讓你們脫你們還就真脫啊,真沒鋼,你們應該打死我啊,媽的,沒進來之前聽說裡麵關的都是凶神惡煞之輩,現在看來,全他媽是一群軟蛋,慫包,賤貨。”
我拿起幾人的衣服回到炕上,將所有的褲子都套我腿上,然後留了一件蓋的衣服之外,將其餘的衣服也全穿身上。
我蓋著衣服睡了下去,這一睡就是一整晚,第二天早晨一聲“放茅”驚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