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說道:“你不也沒問嘛。”
我頓時一陣無語,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在路上已經認出我來了?”
男子說道:“當然啊,那晚你倆在車裡睡覺時就認出來了。”
我說道:“我沒見過你啊,你咋認出來的?”
男子說道:“我們認識你的這車啊,你這車是承祖給你的吧。”
我驚訝道:“你認識張哥?”
男子說道:“廢話。”
我說道:“大哥,實在不好意思啊,剛才敵我不明,我不敢拿我和我妹妹的小命去賭。”
男子說道:“你做的很對,行走江湖最不能丟的就是警惕。”
我忙打開槍上的保險並背在身後,開始解男人拇指上的鞋帶。
解開鞋帶,男子揉搓兩個大拇指的時候,我忙蹲下身想著把他鞋帶給他綁好。
男子後退了一步,說道:“我自己來。”
我說道:“我來吧,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男子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子著實不錯,怪不得承祖那麼看好你。”說著,將腳遞了過來。
我給他係好鞋帶後,起身問道:“大哥,你們是?”
男子說道:“我叫鄧樸良,以後叫我鄧哥。”
我說道:“鄧哥好,你們怎麼來了啊?”
鄧哥笑了起來,說道:“我們是開車來的啊,你不是看見了嘛。”
我說道:“不是,我不是問你們乘坐什麼交通工具的,我是問你們跟我師父是什麼關係啊。”
鄧哥說道:“什麼關係啊,江湖故人的關係唄。”
我說道:“好吧。”我聽出來了,這人不是聽不懂我的意思,是不想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接下來我和鄧哥都沒有說話,看著眼前誦經的僧人們。
過了好一會,我對鄧哥說道:“鄧哥,我可以去大殿看一下嗎?”
鄧哥說道:“可以,但去了不要打擾到任何人啊。”
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槍遞給李文惠娟道:“你幫我拿一下吧。”
李文惠娟說道:“哥哥,我也想去。”
我點了一下頭,轉身將手中的槍遞給鄧哥說道:“鄧哥,你幫我拿一下吧。”
鄧哥朝牆角努了一下嘴,說道:“放那啊。”
我將槍放在了牆角後,帶著李文惠娟輕手輕腳地走到大殿門前朝裡麵看去。
我看見博舟躺在大殿中間的一個大長桌上,靠近頭的地方擺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擺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塔,送我珠子的仁波切盤坐在博舟身邊誦念經文,元貞師伯左手拿著一個造型很奇怪的“鼓”,右手拿著一根貌似是骨頭的東西,邊誦經邊敲擊鼓。
我師父站在博舟身邊,手邊放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放著很多古製針灸銀針,每當元貞師伯敲擊一下鼓,師父便會拿一根銀針紮在博舟身上。
曾經我倆吃過糌粑的那個小僧人坐在距離博舟三米左右的地方,他的身前放著一個金黃的水盆,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盆子裡麵。
一位不是僧人的老人拿著一個細長的笛子在“吹”,為什麼在“吹”上加引號,是因為老人雖然在賣力地吹笛子,但笛子卻沒有一絲聲音。
一位二十多歲的女的站在吹笛子的老人身後,手裡也拿著一根笛子,閉著眼睛像是在感受什麼。
過了半個小時後,我覺得有點無聊,因為裡麵的幾人一直保持著我剛看見時的舉動,唯一的變化就是博舟身上紮的針越來越多,剛見時隻紮了五六根,現在大概有二十多根,我分析了一下被下針的穴位,沒有分析出個所以然。
感覺無聊後,一陣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後對李文惠娟說道:“我不想看了,你還想不想看。”
李文惠娟說道:“要看呢,我要陪著博舟哥哥。”
我說道:“那你看吧,我得找個地方去睡覺,我太困了。”
李文惠娟說道:“去吧。”
我回頭看了一下剛才鄧哥站的地方,沒有看見鄧哥。
我瞄了一圈,看見鄧哥坐在大殿左邊平房的台階上正抽煙。
我輕手輕腳走了過去,拿出煙坐在鄧哥身邊也開始抽煙。
我問道:“鄧哥,你知不知道裡麵什麼時候結束啊。”
鄧哥說道:“不清楚,像博舟的這種問題治療起來五分看手段,五分看天意,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天亮前就能結束,如果不順利的話,一個月都結束不了。”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說道:“鄧哥,難道博舟隻有五成把握治好嗎?”
鄧哥說道:“治倒是能治好,但就是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治好。”
我問道:“為什麼啊?”
鄧哥看了我一眼,說道:“我不知道。”
我一時有種被踩了“急刹車”的感覺,我以為他會給我高談闊論一番,沒想到他竟然來了句“不知道”。
我說道:“鄧哥,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鄧哥說道:“我真不知道,我一不是學醫的,二不是修道修佛的,隻是很多年前見過這種相同的病例,當年是你師父、元正叔、老薑叔、我爺爺四人聯手,足足弄了兩個月才把人治好了,這次老薑叔和元正叔不在,我爺爺也不在,所以我就不清楚了。”
我問道:“鄧哥,你爺爺是乾啥的啊。”
鄧哥說道:“神棍”。
我又感覺被踩了“急刹車”似的,心想這鄧哥說話真能把人“顛死”。
我繼續問道:“裡麵的那吹笛子的老爺爺是你爺爺的徒弟嗎?”
鄧哥說道:“他是我的叔叔。”
我說道:“哦,他跟你爺爺是親戚啊。”
鄧哥用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他是我叔叔,就是我爺爺的兒子,咋能是親戚啊。”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太困了,腦子轉的有點慢,那裡麵的那個大姐姐是誰啊,是你叔叔的女兒嗎?”
鄧哥說道:“不是,是他的徒弟。”
我點了點頭,說道:“剛才我看見你叔叔吹笛子,但好像那個笛子是壞的,發不出來聲音。”
鄧哥說道:“那笛子叫陰笛,發出的聲音不是給人聽的,你當然聽不到啊。”
我說道:“陰笛,我還第一次聽到這種名字,那是吹給鬼聽的嗎?”
鄧哥說道:“算是吧,那玩意要是對著睡著的人吹,那睡著的人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我說道:“這麼牛逼啊。”
鄧哥說道:“也就那樣吧,跟你們的下針手段差不多,有些穴位不也一針就能把人紮死嘛,看著牛逼,了解了其中的原理後也就不覺得牛逼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用那笛子把人吹死是什麼原理啊?”
鄧哥說道:“我沒給你說吹死啊,我隻說了醒不過來。”
我說道:“死了和醒不過來不一樣嗎?”
鄧哥說道:“你聽說過植物人吧,我說的醒不過來的意思就是變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