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林玉的爸爸轉頭對林玉笑了一下,說道:“幾十萬的事情,有必要確認一下。”
林玉惱怒道:“你管得真寬啊。”說著,走過來一把拉起我道:“我倆去臥室吧,我爸太煩人了。”
我跟著林玉往臥室走時,聽到身後有個人說道“女大不中留啊”,接著傳來眾人的笑聲。
我瞄了一眼林玉,發現她居然臉紅了。
走進臥室後,我看見一個中年女人坐在床上,馬超站她身邊。我意識到這女的就是馬超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鄧永梅。
林玉對我說道:“這是我姐”。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鄧永梅的長相中等偏上吧,年輕時也算是個美女,從她的麵相來看,這是個好人,沒有那種尖酸刻薄相,屬於是中規中矩、能過日子的女人。
鄧永梅有氣無力地對我問道:“聽玉兒說你會幫我?”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林玉,什麼叫我幫她啊,現在應該來說是林玉幫她。
林玉看出了我的疑惑,對鄧永梅說道:“姐,剛剛就我爸查人家的戶口,現在你是不是又要查人家的戶口啊,我都說了他已經把錢給我打過來了,你還問啊,你的意思是不是除了幫你還錢之外你還有需要他幫忙的事情?”
鄧永梅說道:“我這不是想確認一下嘛。”
我說道:“不用確認了,林玉說的對,我已經把錢打給她了。”
鄧永梅說道:“謝謝啊,錢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
我看了看馬超,覺得有必要幫馬超一把,於是對鄧永梅說道:“我還想幫你一件事情,我剛才看了一下,你住的這房子也不咋滴,如果你跟我兄弟馬超結婚,我送你倆一套新房子。”
馬超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我,鄧永梅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林玉拉了我一把,說道:“你咋這樣啊,再急也得等我姐夫下葬了再說啊,你還是出去吧。”
我笑了一下,對鄧永梅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你也知道我兄弟馬超惦記了你這麼多年,我給你透個底,我兄弟馬超的未來一片光明,你跟著他不會受苦的。”
我的話音剛落,林玉便將我推出了臥室。
重新回到客廳後,房間裡的眾人看我的眼神明顯友好了起來,林玉的爸爸對我說道:“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回道:“叔叔,我叫張亮。”
他問道:“你多大了啊?”
我回道:“二十歲。”
他問道:“你讀哪個大學啊?”
我心裡苦笑了一下,我讀雞毛個大學,我現在還是個初中生,但我不能說我是初中生,哪有二十多歲還讀初中的,我得冒充一下,我雖然沒讀過大學,但最起碼知道幾個大學的名字啊。
我回道:“叔叔,我在川蜀的中醫藥大學讀書,學的是中醫。”我之所以知道這個大學,是因為宇哥,據宇哥說他經常跑到這所大學裡旁聽一些中醫課程。
他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哪的人啊?”
我回道:“川蜀的。”
他說道:“我咋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川蜀的啊。”
我回道:“我從小就在西北跟著師父學中醫,口音有點偏西北。”
他點頭道:“你從小學中醫啊?”
我回道:“是的,從小就學。”
他說道:“那我考考你,咋樣?”
我回道:“行啊,你考吧。”
他說道:“你說說天下第一方是哪個處方?”
我撇了一下嘴,我以為他會問出多高深的問題,沒想到居然是個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回道:“天下第一方是桂枝湯,該處方共有五味藥組成,分彆為桂枝、白芍、生薑、大棗、甘草。”
林玉的爸爸繼續問道:“麻黃湯是乾什麼的?”這個問題一出口,我意識到他是個中醫小白,估計是個中醫愛好者,但凡很懂中醫的,根本就不會問出這種問題,中醫處方都是對證不對病,他問麻黃湯是乾什麼的,估計答案就是治療感冒病的,但我如果真這麼回答了,那得顯得我水平太低了。
我笑了起來,說道:“叔叔,你是不是認為麻黃湯是治療感冒的啊。”
林玉的爸爸說道:“難道不對嗎?”
我回道:“其實你這個問題就不對,中醫處方不是西藥,中醫處方對證不對病,麻黃湯在《傷寒論》中的條辨是‘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麻黃湯主之。’這句話中可以把‘太陽病’這三個字分解一下,太陽病是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所以把麻黃湯的那條條辨細講就是‘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麻黃湯主之’,因為這句話,麻黃湯普遍用在太陽傷寒證中,這使得大部分認為麻黃湯就是治療感冒病的,但這種想法是片麵的,因為不僅太陽傷寒證的表現是這樣的,有些疾病也有這種表現,中醫是對證不對病,隻要證象是‘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就可以用麻黃湯,如果證象僅是脈浮、身疼痛,或者是脈浮、無汗而喘等等,也可以用麻黃湯,不需要所有的證象都得齊全。
如果分析一個處方,不能將著眼點放在治什麼病上,而是要看處方的立方依據,這麻黃湯共有四味藥,分彆為麻黃、桂枝、炙甘草和杏仁,簡單來講,麻黃入肺是開鬼門,也就是毛孔,桂枝是解肌,這兩味藥合起來就能打通肌肉到皮膚的‘通道’,因為桂枝和麻黃都是辛溫發散之藥,所以用桂枝和麻黃是能將皮膚到肌肉中的邪氣散發出來,用杏仁是因為杏仁色白味苦而有油質,起一個入肺潤肺降肺氣的作用,麻黃、杏仁同為入肺的藥,麻黃走外宣泄、杏仁走內潤降,一內一外正是陰陽的平衡,用炙甘草的意思簡單說是調和諸藥和補脾胃,但深入考慮,其實跟杏仁一個理,因為炙甘草味甘入脾,脾主肌,桂枝走外解肌,炙甘草走內補脾,也是一內一外的陰陽平衡。”
我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說完後客廳裡靜悄悄的,我發現林玉的爸爸用近乎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我。
我問道:“叔叔,我講的不對嗎?”
林玉的爸爸回過神,說道:“對,太對了,我請教的所有中醫中隻有你講的最好。”
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我感覺林玉的爸爸根本就沒遇上過厲害的中醫,就麻黃湯這一處方,我家鄉縣城所有的中醫都會用,彆說醫生,就連李文惠蘭都能很好的對證使用以及詳細講出立方依據。
林玉的爸爸欲言又止。
我感覺他好像要讓我看一下病,我便說道:“叔叔,你有啥就直接說吧。”
他說道:“你如果有時間就給我教一下中醫吧,我不貪多,你就把《傷寒論》中所有的處方給我講一遍就行了。”
突然身後傳來林玉的聲音,“爸,你有完沒完啊,姐夫還在殯儀館躺著呢,不火化啊。”
林玉的爸爸對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起身對眾人說道:“既然小亮把永梅家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就著手辦廣成的喪事吧。”
眾人皆起身附和。
林玉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走吧,我倆去給我姐取錢。”
我對著林玉的爸爸笑了一下,跟著林玉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