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太!
接下來,宮笑黛都在用時遷教給她的方法記單詞,她把自己寫錯的又重新默寫了一遍,一般情況下,隻要她發音正確的,幾乎都能準確的的拚寫出來。
她自認為已經掌握了訣竅便無所不能了,於是頗為嘚瑟的去客廳找時遷,準備顯擺一下她不是魚腦子。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客廳,男人逆著光,雙眼合著雙臂環抱,仰著腦袋靠在沙發背上,光線勾勒出他迷人的輪廓。
他下頜微抬,線條流暢而優美,宛如一幅背景畫,宮笑黛一眼望過去有片刻的失神。
時遷察覺到她的灼熱的視線,眸子倏然睜開,眼瞳裡閃著點點的、碎碎的流光,雙眸的情愫一閃而過,宮笑黛有些恍惚。
他就這樣靜靜地、一言不發的望著她,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
四目相對,觸電般的感覺襲來,宮笑黛頓時一個激靈,緩緩的錯開視線。
時遷態度慵懶,興許是長時間未說話的原因,他的嗓音帶著一絲啞,“學完了?”
宮笑黛緩神,隨後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嗯,來,您考考我吧!”
時遷保持剛才的姿勢,眼睛微眯著上下審視她片刻後坐直身,雙腿隨意的敞開著,一手拿起茶幾上麵的幾張打印好的張紙輕微抖了抖,然後朝她的方向遞過去,“這四張都是單詞,自覺點,彆查資料。”
宮笑黛心裡一顫,狐疑的接過來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才她在記單詞,時遷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搗鼓了一陣電腦便打印了幾張資料就出去了。宮笑黛大氣都沒敢喘,生怕影響了他工作,沒想到,這資料卻是給她準備的。
他出題上癮了是嗎?
宮笑黛此時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說出來,她拿著千斤重的四張紙,鼓著腮幫子站在那裡躊躇不動。
時遷抬眸看她一眼,小丫頭心裡一不情願的時候就鼓著腮幫子,圓圓的臉莫名讓他想捏一下。
“不想學?”
宮笑黛支支吾吾,“也……不是,就是,這四張呢,有點多啊。”
時遷掃了一眼她手裡捏得死死的紙張,看向她,“我有說讓你今天全部做完嗎?”
宮笑黛抿唇,耷拉著眼皮開始無聲的反駁他。
您也沒說要完成多少啊。
時遷看她這模樣太陽穴開始微微疼,他蹙眉,聲音有些克製,“去做吧,能做多少做多少。”
宮笑黛用後鼻音發出了一個“哦”字就進了書房。
就知道讓她自己做題,也不說給她講解一下,當初他給時沐會補習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麼敷衍!
哼,果然和他親侄女不能相提並論。
時遷盯著書房門口若有所思,手機突然閃進來電話鈴聲,他調低音量拿著去了臥室。
幾分鐘後他接完電話出來,目光掃到書房門板,腦子裡突然跳出來小丫頭那副頗為有意見的小臉,他腳步頓了一下,轉了一個角度朝書房走過去。
手輕輕擰開門把,小姑娘背對著他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問題,身子前傾,左胳膊支著,手托腮,腦袋微微歪著,右手拿著筆卻保持著靜止狀態。
隻一秒功夫時遷便猜到她在做什麼,他輕手輕腳走過去,站在她的斜前方對著她,雙手抄在口袋裡,他的長腿超過了辦公桌的高度,虛靠在桌子邊緣,好整以暇的看她在打盹。
宮笑黛毫無察覺,長睫毛微微顫抖著,睡的有點不太舒服。
時遷等了片刻見她沒有一丁點醒過來的跡象,他無奈的伸出食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力道剛剛好,聲音不輕不重,恰好驚醒睡夢中的人。
宮笑黛猛的一驚,腦袋從掌心裡滑落,腦門直直的衝著桌麵磕下去。時遷看在眼裡,心臟不由得一縮,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墊在了桌麵上。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卻沒有發生,宮笑黛睜眼,感受到腦門下的溫度,垂眸看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偏不倚的隔開了她和桌麵直接的接觸,她怔愣了片刻,然後微眯著眼裝傻,不安分的在他的掌心裡又蹭了蹭腦袋。
這手是拿過手術刀的,好像,觸感還不錯。
時遷睨著故意磨蹭不起來的小姑娘,難得沒有出聲打斷她,倒想看看她能裝到幾時。
宮笑黛其實也挺意外的,時遷竟沒有把她從掌心裡揪出來,這和她預想結果的不符,她都不知道怎麼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不然豈不是表現的太故意了麼。
最後,她終於憋不住了,腦袋還貼著她的手,慢慢的轉過臉朝時遷看過去。
時遷掌心裡的額頭猝不及防的緩緩變成一側的臉蛋,細軟的腮肉壓在他的手指上,時遷倏然一愣,手指不由得微蜷,稍稍使了兩分力道。
宮笑黛的側臉依舊埋在他的掌心裡,睜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他,眼神無辜又不解,“小叔,您手指捏我臉乾啥?”
明明剛剛還挺溫柔的,她就看了他一眼,然後他手指莫名就開始收緊,這架勢,想掐她臉不成?
哼,幸好她發現的及時!
時遷被她這聲拉回理智,他皺眉,不悅的看向她,“醒了就起來,彆充愣!”
宮笑黛有點不可思議,這男人怎麼情緒變化的比女人都快?她又沒把他怎樣,吃他豆腐都算不上,他至於麼。
況且,什麼叫充愣?雖然她英語不好,但她語文的理解能力還是有的,彆以為她聽不出好懶話。
宮笑黛也不高興了,她抬起頭,抿著嘴扭過頭不搭理他,絲毫沒有一點寄人籬下的自覺性。
時遷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善時,小丫頭已經生氣了,和往常一樣,氣鼓鼓的扭過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有些無奈,眼神瞟到她的試卷上時不由得暗暗歎一口氣。把紙張從她胳膊底下抽出來,他拿在手裡掃了兩秒,然後視線漫不經心的看向她。
宮笑黛感覺到試卷被抽走,她扭頭看過去,剛才囂張的氣焰蕩然無存。
一個單詞都沒寫就算了,但這上麵到處都畫滿了筆道兒是怎麼回事。
她想,可能是她剛才睡著的時候無意識劃上去的。
這睡著了,又不能怪她啊。
時遷倒是沒有和她繼續追究下去,他淡定的把試卷放回她身前,然後看了眼腕表,沒容她多想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語氣,“送你回學校,晚上我還有工作。”
宮笑黛慢半拍的“哦”了一聲才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等她裝好書包從書房出來,時遷已經手裡拿好車鑰匙斜靠在玄關櫃上低頭發短信。
宮笑黛的眼神似有似無的朝他手裡的車鑰匙瞥過去,她想看看上麵究竟是什麼標誌,也不知道今天是開她喜歡的路虎還是相對彆致一點的奧迪。
時遷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把掌心裡的鑰匙轉了個圈,頓時被手遮擋的嚴嚴實實,她什麼都沒看到。
他抬頭,朝宮笑黛手裡提的書包看了眼,轉身打開屋門,一邊往外走,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有沒有落東西?”
他今晚可能要在醫院住,如果她迷糊的落下作業什麼的,他可真的沒有辦法給她送一趟。
宮笑黛歪著腦袋努力的想了想,最後,毫不在意且語氣輕快地說“沒事,反正我明天還來呢。”
時遷按電梯的手指一頓,下意識側頭看向身邊嬌小的小丫頭,“嗯?”
她仰頭回視他,“您不是答應幫我晚上補習英語了嗎?您想反悔嗎?”
說話不算話,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時遷差點被氣笑,他覺得這丫頭腦回路也太特彆了些,他睨了一眼她臉帶茫然的樣子,風輕雲淡的說“晚上不行。”
宮笑黛一張小臉瞬間垮了下去,心裡特惱他,賭氣似的扭過頭留給他一個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