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過來跪在了玉屑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手裡拿著隻破碗“這位娘子您行行好吧,我已經好幾日沒吃東西了”
玉屑被突然出現的乞丐驚到,下意識地後退。
然而此時不遠處的巷子裡卻又跑出來了兩個乞丐。
“那是從那座長公主府裡出來的娘子”
他們像是看到了香餑餑一般,都跑過來朝玉屑乞討。
“娘子行行好”
“求娘子賞些吃的吧”
他們臉上身上都臟兮兮的,汗味與臟汙之氣撲鼻,且每個人的臉色話語都很急切,這讓玉屑一時手足無措。
“我”久不與外麵的人交流,她說起話來磕磕絆絆“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們”
然而三個乞丐仍圍著她,甚至有一人開始央求著去抓她的衣袖。
這舉動無疑刺激到了玉屑,她猛地抬手拂去那隻臟兮兮的手“走開”
但此時卻有更多的乞丐聽得動靜湧了過來。
他們是常年呆在附近後巷裡的乞丐,都知曉長公主府裡出來的女使慷慨,此時見狀便都圍上來。
這些人的年紀通常大一些,有人一手端碗一手拄著棍,要比方才那三個小乞丐更叫玉屑慌亂緊張。
樹上的男人見得這亂狀不禁皺眉。
他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現身動手,當下隻能盼著這些乞丐能儘快離去。
無論能否乞討到什麼東西,他們總會離開的,隻要耐心等一等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卻在他眼前發生了。
隨著那些乞丐的靠近,玉屑慌張之下不斷後退躲避間,腳下一滑,忽然跌入了河中。
“啊”
她發出一聲驚叫。
樹上的男人麵色一變。
夏日雨水多,河流也略急一些,那抹藍色在水中急亂地伸手掙紮著,口中斷斷續續地喊著“救命”
“怎麼掉進河裡去了”
“是不是你推的”
“我才沒有是她自己掉進去的”
“怎麼辦”
“壞了,這可是長公主府裡的貴人回頭找上咱們,怕是誰都逃不掉”
“快,那趁著沒人還是快跑吧”
一群乞丐心驚膽戰地散開,很快離開了此處。
男人眼看著那道藍色的身影掙紮間順著水流而下,確定了四下無人,才立時從樹上躍下,快步奔向河邊。
玉屑是會泅水的,但過於驚慌之下亂了手腳,就這麼順著水流漂漂浮浮在水裡掙紮。
常刃聽到動靜,抬眼見有人落水,正要開口時,忽覺船身一動,險些將他晃下去。
阿稚搖起船槳,將船往前劃去。
常刃趕忙急急收起魚竿。
小船很快靠近了那水中掙紮之人,阿稚蹲跪下身將船槳遞去“快上來”
見施救的是個女子,又值求生之際,玉屑沒有猶豫,很快抓住了船槳一端。
阿稚力氣很大,很快將人拖救上來。
玉屑癱趴在船板上,咳嗽著吐出了兩口河水。
“吐完了嗎”阿稚邊問邊將她半扶起。
聽得這道關切的聲音,玉屑艱難地抬頭看向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被阿稚一個手刀劈昏了過去。
見此一幕的常刃“”
“快,擺船出城。”阿稚邊急聲催促常刃,邊將玉屑往船艙裡拖去“這是女郎的交待”
常刃聞言麵色一變,趕忙撿起船槳,最後看了那被拖入船艙的女子一眼。
女郎說的釣魚釣的該不是這條魚吧
可女郎光天化日之下怎做出此等事來
但眼下管不了那麼多展現他能力的時候到了
常刃奮力擺船,將船槳搖出了殘影。
阿稚救人之時玉屑已被衝走了一段距離,加之此處河邊有蘆葦叢遮擋,此番動作便無人瞧得見。
那男人追至此處河邊時,隻隱約看到了有一隻小船遠去,而無論那艘船有無異樣,他隻能繼續往前追找,並沿著河流留意兩岸的痕跡。
此河西出彙入護城河,由此可出城。
但常刃很快擔心起了一件事。
雖是乘船出城,但臨近出城處,多半也是要接受守城士兵盤查的。
端午解除宵禁三日,而今日便已是第三日,至今晚起便會恢複宵禁,此時眼看天色已晚,能不能出得了城都是未知
若運氣好些,守城的士兵肯通融些還好,若遇到不肯放行的,再搜出船上那身份不明的女子,可就麻煩大了。
而阿稚一路催促他再快些,顯然是身後有追兵
往前也不是,後退也不行
“不然就在這靠岸吧”常刃提議。
上了岸隨便先找個地方把人藏起來雖然他根本沒搞懂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行。”阿稚正色道“女郎交代過帶上此人後必須要立即出城,遲則生變,現下隻能出城。”
雖然她也不了解全部,但她跟著女郎也有些時日了,女郎既這般交代了,定有非這麼做不可的原因。
常刃也不是囉嗦之人,常府以軍法治家,能得主人信任的,更是個個將服從二字刻進了骨子裡。
於是常刃硬著頭皮繼續擺船。
如他所料,在臨近出城處,果然有守衛將船攔了下來。
護城河臨城門處皆設有可升落的吊橋,吊橋上下皆有士兵駐守,此刻便有兩名持長槍的守衛將人攔下。
“此河段今已不允再行船,念在端陽初過,且不追究爾等不知之過,且城門已閉,速速原路返回”
麵對那不容商榷的斥退之言,常刃剛要說話時,忽覺身後船艙裡的阿稚扯了扯他的袍子。
他回過頭去之際,阿稚將一物塞到了他手中。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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