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鍛造?”
小芽被凱麗那充滿了狂熱與激情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半步。
她看了看那座比山還高的巨大熔爐,感受著其中“九天星火”散發出的、足以熔化萬物的恐怖高溫,小小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行的,不行的,凱麗姐姐,我會……會被燒成灰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
凱麗的語氣不容置疑,她那強大的元嬰氣場,化為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小芽輕輕地、卻又無法抗拒地,帶到了熔爐之前。
“尋常的鐵匠,教徒弟,第一步是練力,練個三年五載的揮錘,把力氣練出來。”
凱麗的聲音,恢複了一絲冷靜,但那冷靜之下,是更加深沉的、身為一代神匠的驕傲。
“但我,凱麗,我的傳承,不走那等凡俗之路。”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向熔爐旁的一塊通體漆黑、毫不起眼,仿佛就是一塊普通鐵礦石的金屬。
“看到它了嗎?”
小芽點了點頭。
“這是‘星辰鐵’,”凱麗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與敬畏,“是天外星辰墜落大地,經過億萬年的地心之火淬煉,才有可能形成的‘神材之基’。它看起來了無生機,是因為它的‘靈魂’,還在沉睡,還在做著……遨遊星海的夢。”
“一個普通的鐵匠,會用蠻力將它敲碎,用烈火將它融化,強行將它扭曲成自己想要的兵器模樣。那是對神材的……一種褻瀆。”
“而一個真正的神匠,”她看著小芽,眼神變得無比銳利,“要做的第一步,不是揮錘,不是生火,而是……”
“喚醒它。”
“用你的心,你的神魂,你的意誌,去與它的‘靈魂’溝通,將它從沉睡的夢境中,喚醒!”
凱麗指著那塊星辰鐵,對小芽下達了她作為師父的、第一個正式的指令。
“現在,去做你之前對那堆廢料做的事情。把你的手放上去,用心去聽,去感受。告訴我,這塊來自天外的鐵,它的夢裡,有什麼?”
小芽看著那塊冰冷的星辰鐵,又看了看凱k麗那充滿了期待與狂熱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小小的、還有些臟兮兮的手,輕輕地,按在了星辰鐵之上。
冰冷,死寂。
這是第一感覺。
小芽閉上眼睛,努力地,將自己的心神,沉入體內,與那枚已經與她血脈相連的“生命樹之種”,進行溝通。
一股柔和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綠色能量,順著她的手臂,緩緩地,注入了那塊死寂的星d辰鐵之中。
“嗡——”
就在那股生命能量接觸到星辰鐵的刹那,小芽的腦海中,轟然一震!
她的意識,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抽離了身體,墜入了一片無儘的、冰冷的、黑暗的宇宙!
她的身邊,是無數顆巨大而沉默的星球,是遙遠而璀璨的星雲。
她看到了一顆燃燒著烈焰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在黑暗中,進行著一場孤獨了億萬年的旅行。
她能“感覺”到,這顆流星的“情緒”——孤獨,寂寞,以及對光明與溫暖的無儘渴望。
“轟!”
流星最終撞入了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在劇烈的爆炸與燃燒中,陷入了地心深處,被無儘的黑暗與高壓包裹,漸漸地,冷卻,沉睡。
它的光芒,熄滅了。
它的夢想,也熄滅了。
這就是……這塊星辰鐵的“記憶”嗎?
小芽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同情與憐憫。
“不要怕,我在這裡。”
她下意識地,對著那片代表著星辰鐵意誌的黑暗,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