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西先給她貼了退燒貼,又去弄了溫水,回房後把明峴趕出病房,親自給她擦拭,但也隻敢擦手臂和脖子,其他地方碰都不敢碰。
折騰了大半夜,點滴也已經掛了兩瓶,紀宴西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似乎降下來了。
這才放下心來。
病床上的人似乎也安靜了,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紀宴西手指蹭蹭她的臉頰,平日醒著的時候不覺得,此刻才發現她的臉竟然這麼小,他張開五指,量了一下,比他的手掌還小。
醫生說她營養不良。
那是在監獄裡才造成的吧?
三年來,紀宴西第一次對自己當初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當初是不是太過衝動,自己堅持把她送進監獄是不是毀了這個女孩的一輩子?
他帶著這個懷疑在病床旁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接了個電話才離開。
溫南檸醒來的時候有些愣怔,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
直到霍青央拎著粥正好進來,“南檸,你醒了?”
溫南檸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病房裡。
霍青央把桌子移過來,打開剛買的白粥,“醫生說你隻能吃點清淡的,我來得匆忙,在餐廳裡買的白粥,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溫南檸點點頭,記起昨天自己明明是在星辰,當時覺得頭暈想趴著睡一會,誰知道醒過來就在病床上了。
“昨天是你把我送過來的?”
霍青央搖頭又點頭,想起紀宴西電話裡的警告,終究還是隱瞞下來。
她不知道這兩人鬨哪一出。
溫南檸沒看出她的異樣,以為是她照顧了自己一夜,徑自道謝,“真是麻煩你了。”
霍青央點點她的額頭,佯裝生氣,“說什麼呢?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霍青央無良,隻知道榨取勞動力,讓自己好姐妹都累到進醫院了。”
溫南檸失笑,“不關你的事,隻是這幾天天氣變化我沒注意,一不小心就發燒了。”
是她自己的問題,和彆人沒關係。
霍青央沒再說什麼。
她在溫南檸喝粥期間辦好了出院手續,然後送溫南檸回了公寓,再三囑咐休息完再來上班。
溫南檸燒是退了,整個人卻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懶洋洋地,既然放了假,她索性繼續躺被窩裡睡覺。
……
紀宴西早上被廖娟喊走,說是有事情找他,等他趕到的時候,發現廖娟正在責罵著許成暉,許城暉低著頭歎氣,不發一語。
兩人見紀宴西出現在彆墅,同時站起身。
廖娟臉上堆笑,“紀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是有關詩涵的事情我們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著先問問你。”
即使許詩涵和紀宴西在一起幾年,許成暉夫婦也隻敢喊他紀少,他們曾經私底下問過許詩涵,許詩涵隻說,等結婚後再改口吧。
卻沒想到,等不來結婚,也等不來更親近的稱呼。
紀宴西一夜沒睡,臉上冒出了些青色胡渣,看上去頹廢了幾分,卻是不一樣的矜貴和疏離感。
他脫下外套擱在臂彎裡,走到沙發坐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