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西坐回辦公桌後的椅子裡,回撥了謝文慧的號碼。
很快接通,他神情委頓道,“奶奶你找我什麼事?”
“南檸搬走了?你怎麼可以讓她走?你到底怎麼想的?”
電話一接通,謝文慧劈頭蓋臉地一頓問題砸下來。
紀宴西被砸得有點懵,等回過神才意識到南檸此刻已經搬走了。
溜得和兔子一樣快。
離開自己就這麼高興麼?
紀宴西忍不住一陣腹誹,麵上卻淡淡地回謝文慧,“嗯,我們有約定,您彆擔心。”
“既然如此,你爺爺說晚上一家人聚聚,讓你帶南檸回來吃飯。正好你爸回來,一起見見也好。”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的紀宴西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邊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分鐘後,他才撥了溫南檸的電話。
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正在收拾客廳,許久不回來,已經落了一層灰,經過一番大掃除已經可以住人了。
她見是紀宴西的來電,拿起手機擱在耳邊,用肩膀夾著,手裡正在擰著抹布。
“在做什麼?”略顯倦懶的聲音傳來,有些不同尋常的低落,
正在擦著廚房台麵的人頓了頓,拿起手機停下手中的活回他的話,
“在打掃衛生。”她頓了頓,又問,“怎麼了?”
紀宴西長長地舒了口氣,聽到她的聲音讓自己鬱悶了幾個小時的心情有點緩解,故意揚起幾分音調,”爺爺讓我帶你回老宅吃晚飯,他們想你了。”
溫南檸沉默了幾秒,唇角扯出一絲弧度,“好啊,我讓明犀送我過去?”
“我來接你,在公寓等我。”
“好。”
又沉默了一會,誰都沒有掛斷電話。
男人的呼吸有些重,透過聽筒傳遞過來,壓在溫南檸的心上,帶出幾分不規則的跳動。
“我今天忽然在想,不管帝星,不管家族,隻有你和我,會是怎樣一番日子?如果真是那樣,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他忽然說。
溫南檸是敏銳的人,他寥寥數語,就能參透出幾分不尋常,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從沒有說過這麼喪氣的話。
在她心裡,他一向霸道,充滿力量,即使偶爾露出幾分倦懶,那也是剛睡醒的野獸在蟄伏,隻需給點時間,他又可以重新睥睨世界,他很少有這麼煽情的時刻。
“沒有。”他淡淡地說。
溫南檸咬著唇,牙齒摩擦著唇瓣,幾乎沒有猶豫,“紀宴西,我和你在一起,從來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你是你。”
那個重情的,傲氣的,又有責任感的你。
紀宴西握著手機的手頓住,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冒上來,因紀仲淮失落頹喪的心情立刻被她這句近乎表白的話給卷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的悸動。
他啞著聲調,淺淺地“嗯”了一聲。
生怕多說一個字就要泄露此刻恨不得想要揉她入懷的心思。
溫南檸背靠著操作台,垂眸盯著地上的磚,靜靜地等他呼吸恢複以往的頻率。
之後才平靜的問,“你幾點過來,我要準備一下。”
“我五點出發,快到的時候和你電話。”
“好。”
等了下,彼此都沒有主動掛電話。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紀宴西才說了聲,“你先掛,晚點聯係。”
“嗯。”
說完,溫南檸掐斷通話。
掛了電話,兩人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明明是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簡單對話,卻讓他們品嘗出雋永的味道來。
太過自然,沒有對抗,水到渠成,似有一種默契逐漸在兩人之間形成,彼此不用太多的話語,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情。
紀宴西垂著眸,對著門口應了一聲,“進來。”
門被推開,明峴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袋,神色肅重地一瘸一拐地走到紀宴西麵前。
他一手撐著拄拐,一手拿著文件袋,站定後,他把文件袋遞給紀宴西,“少爺,這是許詩涵這些年的資料,我從幾個方麵入手,真實性99,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