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樓外麵,溫南檸把帆布包跨在肩上,無奈地看他一眼,“真的要抱?”
小家夥眼珠子咕嚕一轉,正要說好,忽然嘴巴張大,指著不遠處,“那個叔叔……”
溫南檸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過頭去,看到不遠處站在樹下吸煙的紀宴西。
男人一雙沉沉黑眸正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掩藏在樹的陰影裡看不真切,身子被剪裁高級的西裝包裹得挺拔頎長卻也顯得孤高。
溫南檸臉上的笑容漸漸收去,心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她慌亂地低頭,手腳頓時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她彎下腰抱起小埃就要走,然而他站著的地方是必經之路,溫南檸咬咬牙,決定當沒看到。
紀宴西捏著煙蒂,就這麼站著,看著那女人的腦袋躲在孩子身後,小碎步地從眼前走過。
男人眼底情緒翻滾。
這女人一葉障目,以為躲在後麵他就看不到了?
還是隻是單純地不想見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男人手握成拳,連煙蒂殘留的火星燙在手心都沒有感覺出來。
他盯著她疾走的身影,腦海裡閃過兩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對她說了他愛她,隻為了留住她。
而她也把柔情和主動都給了他。
他以為那是和好的信號。
可當他第二天醒來時,彆墅裡空無一人,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他查了監控,看到她幾乎是等自己睡著後立刻就離開了,走得決絕而堅定。
那種被欺騙被拋棄的荒謬感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當時如果自己追上去,肯定會殺了她。
所以他沒有去。
後來過了一段時間,他氣消了,單方麵決定給她時間。
等她自己後悔,等她再也忍受不了變成植物人的陸禦風。
他甚至陰暗地想,她總有走投無路的一天,說不定那一天就會回來找他了。
他等了三個月,等來了陸禦風清醒的消息。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這樣,她就不需要因為愧疚繼續留在陸禦風身邊了。
換句話說,她就可以回到他身邊。
可是她沒有回。
他又安慰自己,沒關係,陸禦風剛恢複,聽說還要做康複治療。
他還可以等。
這一等又是大半年。
然後傳回來的消息就是她在倫敦定居,並且開始新的學業和事業,和陸禦風也同進同出,照顧他,兩人時常出去旅遊,甚至陸家傳出兩人要訂婚的消息。
她根本不想回來,也不想回到他身邊。
他的等待變成了一個人的笑話。
某一天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抗拒相親,紀仲淮安排幾次他就參加幾次。
他本以為她會在倫敦定居下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
既然都不是她,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所謂?
可前幾天就從陳淩玨那裡得知她要回國發展。
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刹那,他忽然眼前豁然開朗,突然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甚至在得知她把原來租住的房子買下後,就毅然決然地高價買回已經轉手的公寓。
就好像心底的灰燼忽然又被點燃,慢慢的火星亮起。
沒見到她之前,他渴望看見她,可今天猝然相遇,而她一副完全不想見到自己的樣子,又勾起了那一晚後對她的怨恨。
紀宴西扔了煙蒂,大步往前麵恨不得用跑的女人走去。
溫南檸全身緊繃,恨不得趕緊離開,可抱著孩子她走不快。
小埃見她這麼反常,忍不住好奇的看看她,又扭過頭去看紀宴西,“叔……”
小家夥還沒開口,整個人直接被紀宴西搶了過去,圈在腋下。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小埃小臉一白,“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紀宴西沒有停,直接往外走。
忽然失了臂彎裡的重量,溫南檸嚇了一跳,等聽到哭聲,才反應過來孩子被搶走了。
她急得去追,“紀宴西,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