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強人所難,可她沒有辦法,於是壓低聲音懇求道,“溫小姐,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可是我沒有辦法了。如果取消聯姻,我就如同被打入地獄。我求求你。”
她越說越急躁,又透著哀怨,
“我知道你們兩情相悅,我保證結婚後不會管的,我們早就約定好彼此不乾涉。”
溫南檸無奈,“所以你要我以情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嗎?”
“你不是”
“可是在外人眼裡我就是!”終於忍不住冷聲嗬斥。
她甚至懷疑葉翡翡的智商了。
她這樣的要求,但凡是個三觀正常的女人能答應?
大概是她們兩人的動靜有點大,咖啡館僅有的幾個人頻頻往她們這裡看。
溫南檸不得不壓低聲音,“葉小姐,恕我問一句,你和紀宴西之間簽協議了嗎?”
葉翡翡不解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搖搖頭。
“所以你拿他沒辦法,才來我這裡想辦法的是嗎?”
有協議的話她還能有所牽製,至少會在協議中簽訂責任和賠償。她直接找過來,想必是在紀宴西那裡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葉翡翡慚愧地低頭,她確實還沒和紀宴西表明立場。
她知道紀宴西態度堅決,而問題的根本症結在溫南檸這裡,所以她才來找她。
來之前她甚至想過以未婚妻的身份讓溫南檸知難而退,可她知道這麼做隻會讓自己更沒有籌碼,因為這是個不堪一擊的謊言。
隻要和紀宴西一說,這個謊言就能戳破。
更何況,她的性格也讓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即使是對餘雨說出那番狠絕的話也是用儘了她所有的力氣。
在地位上,她沒辦法牽製紀宴西,如果他不同意,她連反對的意見都不能有。
她隻能來求溫南檸。
葉翡翡心裡明白,她若表現得強勢,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答應她。
所以她示弱。
她從側麵了解過溫南檸的為人,知道她重情重義,心腸還軟。
如果她剖開自己的傷口給她看,她是不是就能理解從而答應了?
想到這點,葉翡翡深呼吸,艱難道,“南檸。請允許我這麼喊你。我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臉麵也不要了。宴西聽到後估計會恨我。可是我若是有辦法,不會來求你的。”
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雖然是葉家人,但是卻是個不受寵的私生女,表麵風光,是葉家千金,可是內裡根本得不到父親認可,我從小到大,他從未關心過我,也隻有和紀家聯姻後,他才對我和顏悅色了幾分。若是他知道我和紀家聯姻不成,要麼是不再認我是他女兒,要麼是替我尋任何一門親事草草嫁出去。
“如果我是普通人,我也就認了。可是,南檸,我,我……”
溫南檸有一瞬間甚至不希望她繼續往下說,心口有種說不出的堵,若是葉翡翡像沈歆容那樣跋扈,她還能一走了之聽也不聽,可明顯她好像有難言之隱,這便讓溫南檸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兩人的咖啡早已冷卻,殘留的液體讓人看著就沒了胃口。
葉翡翡艱澀的聲音緩緩而出,“我不喜歡男人……”
溫南檸瞳孔逐漸放大,所有的話像是被堵在喉嚨口,她想過很多的理由。
例如葉翡翡喜歡上了紀宴西,又或許貪戀他的地位和財富。
但她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
她並不歧視任何一種感情,但確實對從未接觸過的人來說,是一種驚訝。
驚訝到她不知道此刻該不該說話,或者說用什麼表情來應對。
葉翡翡苦澀道,“正是因為如此,我不敢賭,一旦這個聯姻不成,我即將麵臨的是一無所有,名聲儘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