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個人滑向你們,你一緊張落地的時候沒站穩。你看清那人是誰了嗎?”
對朱一楠來說,徐天麟舍身救金夢舞並不奇怪,讓他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人滑向他們,看他們摔倒了卻不聞不問。而且據金夢舞說,偏巧就在那個時候,滑冰館的燈滅了。
金夢舞向他求助,而他和金夢舞幾人回到冰場的時候,除了躺在冰麵上的徐天麟,並沒有其他人。
莫非這人是故意的?他故意滑向他們,就是想讓他們摔倒。
不過,這個想法轉瞬即逝,朱一楠不相信,在他的花滑隊裡,會有這樣心思歹毒的人。
想了想,他勸慰道“天麟,這些天你就安心休養,不要想著訓練的事兒。我聽武教練說你和夢舞在技術方麵基本沒問題,隻需要舞姿再優美一點,情緒表達再奔放一點就好了。等你好了,再和夢舞一起訓練,什麼都來得及!”
朱一楠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心裡清楚,徐天麟這次受傷,一定會影響到比賽。醫生說,他傷的比較嚴重,至少需要2、3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徐天麟感激地對朱一楠笑了笑,傷在他腿上,他比誰都清楚這傷的嚴重程度。
為了照顧徐天麟,朱一楠給隊裡的幾個人排了班。金夢舞堅持要留下來,被他強硬地回絕了。
“小舞,天麟受傷了,你要是也不訓練,恐怕你們真和全國比賽無緣了。”朱一楠自知說話的語氣重了點,但他了解自己徒弟的脾氣,要不這樣說,恐怕無法觸動她。
“教練,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天麟受傷了,我根本沒有心情訓練!”金夢舞執拗道。
“你是醫生嗎?你陪著他他就能好嗎?”朱一楠的語氣更嚴厲了。
金夢舞微微怔了一下,緩緩低下了頭。強烈的愧疚感壓著她,讓她胸口很憋悶。
“教練,都怪我……”她強忍著不哭,聲音有些哽咽。
見徒弟要哭了,朱一楠心裡一酸,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小舞,現在不是追究怪誰的時候。你們從小就在一起,我相信天麟為了救你,心甘情願受傷。當務之急是你要振作起來,好好訓練,這樣才不辜負天麟。”
金夢舞含淚抬頭看向朱一楠,用力點了點頭,承諾道“放心吧,教練,我會振作的!”
京城花滑隊因為徐天麟的突然受傷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金夢舞訓練結束後就回來醫院看徐天麟,可是,情況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徐天麟的腿雖然有好轉,但是還不能下床。
這日,金夢舞走後,徐天麟和朱一楠商量,希望能給她換個搭檔,代替他參加全國大賽。
徐天麟的話讓他既感動又心酸。他不是沒想過給金夢舞換搭檔,但是他擔心徐天麟接受不了,沒想到他主動提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朱一楠沒叫車,而是步行回到花滑隊。
夜裡的花滑隊靜悄悄的,隻有幾間宿舍的燈還亮著。他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考慮第二天該怎麼和金夢舞開口。
金夢舞和徐天麟做了十幾年的搭檔,以她的脾氣,恐怕無法接受換搭檔。甚至她寧可不參加比賽,也要等徐天麟康複歸來。
這麼多年了,他這愛徒的性子她最清楚。要說這世界上誰最了解她,除了她父母,就是他了。
倚靠在椅背上,朱一楠有了些睡意。朦朧中他看到一個身影從女隊員宿舍樓出來。看那身形,是金夢舞無疑。
顯然,她也看到他了,向長椅的方向走來。
朱一楠很糾結,要不要現在就和她說,要是不說,恐怕他這一晚上都沒法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