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搶朱鄉長的酒碗,你膽子也太大了。”這句話曾正貴說到口邊也沒敢吐出來。
“那個,劉雪梅有回話沒有?”袁家興回到家裡便問老婆。
“沒有哦,又不好去催?”他老婆回道。
“哦。”袁家興想著下午的會議,沒有做聲。
“怎麼了?我明天就是催一催。”女人以為男人怪她辦事不力。
“沒怎麼,彆去催,也彆去問。”袁家興心裡還有些猶豫和不舍。
“這山椿不行?”女人以為老公不看好這個章山椿。
“不是不行,是太行。”袁家興在女人麵前到是說了一句公正的話,要是這話能拿到台麵上去說,多好的。
“那不更好嗎。”既然行,為什麼不去催呢,女人想不明白。
“好?太行了,人家看不上你家閨女,你去問不是讓自己難堪嗎?”袁家興這話到是說得在理,也是一個事實。
“難堪啥喲,為自子的女兒。”女人以為隻是難堪,沒想到難堪了,人家也不同意,那何必難堪呢。
“這娃太聰明,你女兒配不上。”袁家興見老婆這個腦殼不開竅,隻得把話說直白了。
“配不上?他不也是個農村糧戶口嗎。我女子雖然沒國家糧,但也在鄉道班上著班呢。”這樣的條件也是很好的,在當前這情況下,也是難找的。
“說不去就不要去,你女兒駕馭不住這人,懸殊了,不是好事。”對於婚姻,袁家興這思維到是很正確,凡是不能勉強,不然沒好的結果。
今天的晚飯,夥食團裡又隻有山椿和兩個大爺,政府裡除了嶽永珍和秦朝亮夫婦外,都不在。
“今晚吃啥?”山椿來到夥食團看見灶堂的火正旺,鏟了一鏟糠殼放進灶堂裡,聞著鍋裡有魚的味道。
“彆加柴了,這糠殼火大,煮黃鱔,要小火慢慢的來。”李大爺說。
“魏大爺呢?”山椿問。
“買酒去了。”李大爺邊切菜邊說。
“買酒?要喝?”山椿來這麼久,還沒看到過兩個大爺喝酒。
“秦書記拿了黃鱔來煮,魏老頭說去買酒,我們幾個喝點。”李大爺看來也喜歡這杯。
“秦書記自己不煮,叫你煮?”山椿問。
“他兩口子人大方,有好東西一般都拿來大家一起吃,今晚人少,正好。”李大爺揭開鍋蓋鏟著鍋裡的黃鱔,一股濃香溢滿整個飯堂。
“來,先敬你一杯。”吃了一陣鱔魚,秦書記舉起了杯子,看著山椿。
“敬我?乾啥?”山椿莫名其妙。
“你娃,敢搶朱萬山的灑碗,必須敬。”秦書記舉著杯子和山椿一碰,一口喝了。
“我搶他酒碗?”山椿不知所雲。
“上午,你把他弄得和你換了,你去整酒廠,他去整紙廠,不是搶他酒碗嗎?”秦書記說。
“哦,我可沒想那麼多,這可得罪人了?”山椿誠惶誠恐。
“得罪過屁,你這人精,可以的哈。”劉姐吃著鱔魚也來了一句。
“嗬嗬,我們都聽說了哈。朱鄉長那腦殼都被你剃了,還沒皮氣,你娃高。”李大爺也笑著舉杯和山椿一碰。
“朱萬山他們幾個本意是不讓外人進這鄉鎮企業領導小組的,黎相元呢把你當他的人塞進去了。朱萬山沒法,想把你涼起來,結果把自己陷在那紙廠裡了,怕是有扯不完的皮了哦。”魏大爺對政道還精。
“有這麼複雜嗎?”山椿嚇了一身汗,真是不知者無畏,看來以後得小心點了。
“你們吃啥子好吃的?”正在山椿糾結不安時,嶽永珍來了。端著一碗飯,背著她的女兒。
“來,來,來,嶽永珍,吃黃鱔。”劉姐連忙招呼。秦朝亮急忙讓坐,坐到劉雪梅一根子上去了。
“嗨,哪來的黃鱔?”嶽永珍問。
“買的。”秦朝亮似笑非笑。
“山椿,你怎麼不說話,光喝酒。”嶽永珍又問山椿。
“完了,完了,完了。”山椿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沒清楚嶽永珍問的什麼。
“啥子完了?”嶽永珍問。
“沒什麼沒什麼。”山椿不想接這話題。
“你這個山椿,整出了名,大家都說你能乾,這下就驕傲了?”嶽永珍不知哪來的底氣數落山椿。
“沒有,沒有,我那來的名氣,隨便怎麼乾也就一招聘乾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山椿連忙說。
“秦書記,聽說那個代課老師李洪佳的家屬懷起二胎了,看好久去弄回來引產。”嶽永珍見山椿興致不高,就轉頭對秦書記說。
“這事兒不是曾鄉長管嗎?你給他說。”秦書記端著酒和山椿幾個碰杯。
“他一天不曉得再忙些啥子,給他說了也沒個回音。“嶽永珍說。
“這事兒,你還是得找他,我們這個沒管這事兒。“劉雪梅說,計劃生育的事兒,本來就得罪人,該管的不管,讓自己男人去管,這可不行。
“星期一開會,你提出來。”秦書記說,這計劃生育可是當前大事,基本國策,馬虎不得。
“這個人有兩個季度沒來婦查了,要是懷起的話,應該是六七個月了,大月份不好辦,要儘快。”嶽永珍又說道。
“兩個季度沒婦查,你們在乾什麼?”秦書記一聽不高興了。
“嘿,我給那個曾寶兒彙了報的,他一天耍朋友,都忘記姓啥子了,那有心思管這些。”嶽永珍也不服氣。
“不會吧,那曾鄉長搞計劃生育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年前我們村那家懷三胎的,他硬是把人家的房子拆了。可惜了人家五間上好的土牆大瓦房哦。”李大爺說。
“政策是該執行,可不能拆房子啊。豬兒牽了也就算了,人家的家具,拿出來賣不脫的全部給彆個打爛,老百姓都罵。魏大爺說。
“開會時不是說了不要拆房子的嗎?”秦書記說。
“那曾鄉長的事,說不清,憑他心情辦事。那些家具給彆人打爛確實不好,影響也壞。“嶽永珍說。
“那這下子李洪佳房子怕是要遭了哦。”魏大爺和李洪佳一個村,不免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