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老家那邊遍地都是酒坊,我找個活兒還是很容易的。”師傅很自信。
“哦,相識一場不容易,留下個聯係的地方吧,人生何處不相逢,也許那天我就轉到老師那方來叨擾了呢。”山椿笑著和師傅留了聯係地址。
“歡迎山椿所長到我老家來耍。”師傅笑著說。
“你真的沒保留?”山椿問。
“保留什麼?”師傅裝不明白,左右看看,小聲反問。
“技術哇。”山椿知道這陣酒廠裡沒其他人,就大聲說。
“小聲點。”師傅小心的看著四周,招呼山椿。
“嗬嗬,不老實吧。”山椿笑著。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個我懂。”師傅說。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花錢請你來教,你還留一手?再說都如你這般不教徒弟,那手藝不就失傳了嗎?以後的人就沒酒喝了。”山椿逗著師傅。
“人心都是肉長的,人與人相交都是對等的。”師傅嗬嗬地笑著。
“這幫人走了一著臭棋,這酒廠危矣。”山椿心裡默哀。
不出所料,黨委會上,由於錢的問題無法解決,秦朝亮在會上提出的興辦磚瓦廠的事,沒法通過,更沒法實施。
“山椿,磚瓦廠真的能辦?”會後秦書記問。
“總的趨勢來看,肯定是能辦的,具體到一個廠來說,能不能賺錢,就得看很多因素了。”山椿說。
“那是當然。”秦書記說。
“我們鄉辦嗎?”山椿問。
“我是力主要辦的。不辦,也沒其他的選擇了。”秦書記說了實話。
“那好久開辦?”山椿心裡高興,自己提出的方案要實現了。
“辦個屁,沒錢。”秦書記說。
“沒錢,是事實。可辦磚瓦廠沒錢,辦其他廠就會有錢?”山椿問。
“因為抬杠廠貸款沒還,再貸款是整不下來的。再說信用社主任是朱萬忠,他本家。”秦書記說。
“人家這是照章辦事,沒得說。”山椿說。
“唉,咋辦?”秦書記問。
“集資。”山椿說。
“集資?私人集資?有人乾嗎?”秦書記說。
“你組織大家集資是為辦企業,為政府賺錢。他來參加集資是為自己掙錢。都是為利益,隻要利益分配有吸引力,就有人乾吧。”山椿說。
“那好,就集資辦。”秦書記想了很久,決定上會研究。
“不要太樂觀,會有很多問題的。”山椿說。
過了幾天,鄉政府二樓會議室,黨委擴大會議召開。
“今天召開一次黨委擴大會議,討論辦理磚瓦廠的事。邀請了鄉鎮企業領導小組成員和財政所的同誌參加。前次我們黨委會已經對此事進行過一次討論,因為資金無法落實,沒形成統一意見。叫大家下去集思廣益,找到解決資金的辦法,現在請大家說一說。”秦朝亮主持黨委會。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人發言。
“再討論也是浪費時間,這個可是真金白銀,沒那麼好解決。”朱萬山心裡對再次提出來討論這件事很不感冒,就在心裡嘀咕。
“應該是有辦法了吧,不然秦朝亮不會又拿出這事來說事兒。”袁家興腦子不錯,一下就想到了。
“這個錢,是要米米來數的,哪裡去想得到辦法?”曾正貴見沒人發言,就來了一句。
“大家都說說吧。”秦朝亮看看郭啟民。
“我到有個建議,看行不行。”郭啟民說。
“行不行,先說不來聽。”曾正貴對這個新來的招聘乾部,黨委委員依然沒有看在眼裡。
“我建議集資建廠。”郭記民說。
“集資建廠,怎麼集,誰來集,又有誰肯來集?”曾正貴這次反應到是快,一連串提了幾個有用的問題。
“當然是以鄉政府企業辦的名義集,集起資金專項用於建廠,誰來集都可以,個人,單位,隻要他願意,都行。”郭啟民說。
“這樣整不就亂了套了嗎?不行。”曾正貴說。
“既是討論,大家就湧躍發言。”秦朝亮再次掃過眾人,特意看了看袁家興。
“集資到是一個辦法,可是,以企業辦的名義集,有不有人相信?企業辦在群眾中的可信度太低,想要集資成功,難。再說,單位現在拿得出錢來的少,還要得到上級審批同意,也難。個人集資,現在打工的多了,部分老百姓手裡確實有幾個錢了,但他們可是拿著這錢當命一樣的抱在手裡不放,你想他拿出來集資,還是難。”袁家興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想,如果我們的集資回報分配合理,老百姓還是有人願意的吧。”郭啟民聽了秦書記的計劃,很是興奮,但聽了袁家興的一番分析,心中沒了底。
“鄉政府沒錢投,全部由老百姓集資,這廠算誰的廠,什麼性質?政府沒出資,以什麼身份參加廠裡的管理,說話有人聽嗎?辦一個廠,政府沒利益,參與不了管理,盈了利是老百姓的。但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出了事,沒錢賺,虧損了,老百姓的集資款找誰要去?到時老百生扯皮怎麼辦?”朱萬山考慮了很久,發了言。
這幾個問題確實是具體問題,每一個都難以答複和完善。
“再說,現在各村都有一些磚瓦窯子,燒出的磚瓦沒人要,閒置起在。我們再辦磚瓦廠,有銷路嗎?”龍甲由也發了言。
“我覺得呢,集資是一個好辦法,我們把集資的章程考慮周全,利益共享,風險共擔,應該是沒問題的。我還相信,隨著經濟的好轉,磚瓦的銷路應該沒問題,……”山椿見秦書記為難,就發言頂起,心想把自己的思路說出來,大家再質詢,討論討論就會明白這是可行的。但還沒亮出自己花心思幾天幾夜統計的數據分析為依據說服大家,曾正貴就批上了。
“你說你覺得是個好辦法,我還覺得這是個爛主意呢。你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事實擺在這裡,你看不到?你還太年輕,說話沒分寸,就是嘩眾取寵。真是個農民思維,招聘乾部就是看問題沒水平。到時搞成爛攤子誰負得起責,你一個農村人,更負不起責,連負責的資格都沒有。”曾正貴沒等山椿把話說完就來了個連珠炮。
“說工作,不準搞人生攻擊。”秦朝亮急忙打招呼。
“這不是人生攻擊,這是事實,是實話。”朱萬山這次是力挺曾正貴的。
“就是,我這就是說事實,擺道理。他章山棒能承擔這責任嗎?到時還不是我們這些乾部,領導受過。”曾正貴聽見朱萬山的話,更加趾高氣揚了。
“話還是要讓人說完的。山椿,你把你的想法說完。”秦朝亮看這局勢不好弄,就指望山椿說出理由反轉局勢。
“這本來就不是我說話的地方,我列席,我農村人,我招聘,我不說了,我也不參加了。”山椿站起來走了。
“我算見識了,你們黨委領導的高素質,聽不得不同意見,人生攻擊,還能得到領導的肯定,這是開會嗎?這是民主嗎?”李天九表達了對朱萬山和曾正貴的不滿,也站起來走了。
一個黨委擴大會,不歡而散。
秦朝亮心中窩火,朱萬山覺得自己太急了點,內心不好受,袁家興覺得曾正貴太過份了,朱萬山也失態了。
曾正貴到是沒心沒肺,什麼也沒覺得,一幅二百五姿態,心中還暗喜自己說話有份量。
郭啟民則搖了搖頭。
三個月後,二癩子陳天放因古意殺人罪和拐賣婦女罪被法院判處死刑,縣公安局刑警隊因辦案有功第記集集三等功一次,參加此次案件偵破的相並人員被記功和獎勵。
但,表彰的文件中沒有提到黃蓮鄉的駐鄉民警張竹的任何作用和功勞,也沒有提及南津區派出所的任何作用,至於黃蓮鄉人民政府就更沒有提及了。
張竹在區派出所把這份立功受獎的文件看了又看,文件中連接受案件都是以“接到報案”四個字代過了,更彆說其他的。
“唉,還真應了小舒的說法。”張竹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水,連連搖著頭。
由於黃蓮鄉殺人案的成功告破,區派出所看中了張竹的工作能力,把他抽調到所裡做了刑偵員。
黃蓮鄉不僅沒得到希望中的任何表揚表彰,反而被抽走了駐鄉民警,找誰說理去?
山椿從張竹這件事中,想到那次小舒說的被人貪功的事,心裡便有了影兒。
“小舒老革命,你在區公所當了這麼多年通訊員,接觸了不少領導吧。”山椿找到小舒,二人去排街。
“那是,我人雖小,但工齡卻不短,天天在領導身邊做事,看的多了。”小舒說。
“哦,你信息是最靈通的。”山椿說。
“那是,什麼信息和秘密都得經我的手,你這些娃兒不曉得喲。”小舒很是嘚瑟。
“那當然,我們哪兒懂呢。”山椿說。
“有些事說起你們還不信,如何?張竹跳得高出力多,腦殼也夠用,破了案子吧,有他一點功勞沒有?”小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