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簡單的外遇那種,他和那爛貨在外麵住到一起了。”鄭君的淚流了下來,鄭君流淚還真是到了傷心處。
“軍官還可以在外麵去住,營房誰住啊?”山椿說。
“部隊裡搞企業,他去當廠長,軍商,掙了錢,就在外麵胡搞。”鄭君恨恨不平。
“那離婚,你想好了嗎?”山椿問。
“想好了,堅決離。”鄭君流著淚。
“那想好了,你千裡迢迢回來找我們來乾啥?是沒想好才跑回來的吧”山椿依然喝著酒。
“信得過,才找你嘛。”劉素英說。
董幺姐拿著手巾幫鄭君擦著淚。
“信得過誰都沒用,要自己想明白才行。”山椿說。
“人家想聽聽你的建議嘛。”鄭君終於小女人了一回,再豪橫的女人,也有她柔弱的一麵。
想當年,城市戶口,國家糧食,醫生職業的天之驕女,今天卻是這樣的場景,山椿覺得是不是得改變自己這跳農門的目標了,還是實行自己當初說的修正主義,不斷修正自己的目標,不再追求這城市戶口為上吧。
“唉,你回來找我們,就說明你沒想好。你還為自己的男人有外遇而流淚,也說明你還沒想好。可是,你要我們給你拿主意,就錯了。這主意得你自己拿,外人是幫不了你的。”山椿說。
“說說你的意見,讓我參考參考。”鄭君擦乾了淚水。
“這到是可以的。不過我得先問清幾個問題。”山椿說。
鄭君點點頭,擦了淚,望著山椿。
“你為什麼要離?”山椿問。
“他和那爛婆娘搞在一場了啊。”鄭君回答。
“他們是以夫妻名義在一起的嗎?”
“沒有,有時在一起。”
“那女人不爛,也許還很優秀吧。”
“你,你怎麼這樣說?”
“我說的是事實嗎?”
“是,是事實。”
“你心裡不平吧。”
“當然。”
“孩子多大了,可愛嗎?”
“女兒七歲,當然可愛,很可愛。”
“對於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撫養,我一個人養著,肯定不能給他這人渣。”
“理智的想一下,你還愛他嗎?”
“我的婚姻你是知道的,以前都沒愛,現在還會愛?”
“把這些問題都捋清楚了,就離吧。不過,離婚也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我還賠他錢?”
“那到不是,相反,你可以找他賠你錢,給女兒的撫養費。”
“不用,我自己能養。”
“彆傻,從法律和血緣角度看,不管你如何的不願承認,他都是你女兒的父親,這撫養和贍養關係是沒法改變的。”
“那我有什麼代價?”
“丟失一個家,傷心的代價;再建一個家,也許不儘人意,不和諧的代價;獨自麵對家庭生活壓力的代價;社會傍人嘲笑,說三道四的代價;女兒沒有爸在身邊,單親家庭成長不健全的代價。”
“哦,這些到是現實的問題,不過,我意已決,離。”
“還有,你和娘家說了嗎?特彆是你老父親,他什麼態度?”
“說了,一家人都勸我不離,說是今後生活艱難。隻有我老父親,說是讓我自己拿主意,他後悔以前乾涉我的婚姻,還說是他害了我。本來想和他吵的,可看他這麼大年紀,那後悔和深深的自責,我也無話可說了,命吧。”
“唉,不是他害你,是他愛你,在這種戶口二元製下的父親對女兒的愛,都不是他們的錯,錯的是這個農村人和城市人的差彆。”
“對頭,山椿這說法太正確了。”劉素英心裡也憋屈著,山椿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唉,城市戶口有啥好,還是得看人,人的能力,人的品行。遇上品行不行的人,我們就命苦。”董幺姐的話還是話裡的話,怎麼她就和鄭君一樣命苦了呢。
“好吧,想清楚了,就離吧。接下來,要考慮的是今後的生計問題。你在那邊有工作嗎?”山椿問。
“沒有,隨軍過去,想著找個工作,但沒那麼好找,生了孩子吧,家務纏身,又沒法找工作。”鄭君說。
“其實吧,當年你爸把你的自由戀愛棒殺了,並不是你婚姻不幸的根本原因,而你放棄工作,才是你不幸的根本原因。”山椿說,山椿記得當年叫王廷梅帶信給鄭君叫他不要放棄工作,不知為何鄭君還是放棄了。
“要不是我爸看不起農村人,活生生把我們分開了,我就是幸福的。”鄭君說。
“那不一定,如果你嫁成了你的初戀,但你放棄了你的工作,你也許是不幸福的;如果你嫁了那軍官,但不放棄你的工作,你也許還是幸福的。”山椿說。
“什麼意思?”鄭君不明白。
“不要相信有愛就是甜蜜的,有愛就是幸福的。真的這樣,那這城市人農村人還重要嗎?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還有差彆嗎?在我們這個社會,農村戶口,城市戶口都是人們常常說事兒的由頭,而最根本的是城市戶口能有一份好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農村戶口很難有一份好的工作和穩定的收入。而放棄這些,還有意義嗎?再說,在當代,女人如果為了愛,為了婚姻家庭而放棄了工作,就等於放棄了自我,你說她的婚姻家庭能不出問題,能不出事兒,能幸福?”山椿說的很有道理。
三個女人盯著山椿,象看著了怪物,這小老弟,咋過懂這麼多?
“當年,我不是叫廷梅給你帶信不要放棄工作嗎?”山椿問。
“那時候哪裡聽得進這些哦。”鄭君又傷心的流淚了。
“幺姐,給我解解惑吧。”劉素英已經回鄉政府去了,鄭君躺在董幺妹床上想心事,山椿把董幺妹叫到小廚房。
“我,給你解惑?你有惑?你能惑?不能吧。改天還得請你給我解惑才是。”董幺姐沒明白山椿的意思。
“就說說嘛。”山椿央求道。
“說什麼啊。”董幺姐問。
“你不是我幺姐嗎,說說幺妹吧。”山椿提醒她。
“哦,那個朱幺妹啊。她說她喜歡你,好多年了。”董幺妹笑得很燦爛。
“朱幺妹,誰啊。還有,這話可不能亂說哈,我可是結過婚的人了。”山椿正色地說。
“人家說喜歡你,卻沒說要嫁給你呀。”董幺姐說。
“什麼意思?”山椿愣住了。
“喜歡你,是她的自由,你也沒辦法呀。”董幺姐也很無奈。
“她誰呀,我又不認識她。”山椿還是沒搞清楚這幺妹是誰。
“不認識,你曉得她是幺妹?”董幺姐不相信山椿真的不明白這幺妹是誰。
“她自己說的嘛。”山椿也是那晚聽她自稱幺妹兒。
“對了,人家自己都給你說了,你還來問我?”董幺姐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可這事我一頭霧水哈。”可是山椿確實不知道啊。
“彆說你一頭霧水,我也還一頭霧水呢,搞不懂這些妹兒是啥心思。”董幺姐不經意之間說漏了嘴。
“這些妹兒,還有誰啊。”山椿一聽愕然了。
“哦,沒誰。”董幺姐不想說。
“這幺妹是誰?她又怎麼認得我?”山椿還是想弄清那清流河邊的小幺妹。
“你真不認得她?”董幺姐這才看出山椿是真認不得這幺妹。
“當然。”山椿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