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回不來!
上午,山椿騎著摩托車剛進鄉政府,就被任正叫住了。
“哦,任書記,謝謝你給我的信息,事兒已經辦妥。”山椿看見任正,就對他的幫助表示了感謝。
“哦,事兒辦好了就好。”任正笑笑。
“很順利,一說是你介紹去的,一切都順利。”山椿心裡還一直納悶,這任正什麼來頭,那樣的大廠家,聽得他這名字,也是一主動順從啊。
“哦,好的。你去一下二樓會議室,領導在等你。”任正說得很客氣。
“領導等我?乾嗎?”山椿沒明白到底有什麼事兒。
“沒事兒,去嘛。”任正說。
“好。”山椿停好摩托車,把挎包放回寢室,去了二樓。
二樓裡就龔同庚和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任正也隨山椿進來坐在一邊。
“啊,領導好。”山椿打了招呼。
龔同庚和那年輕人沒說話。
“坐,山椿。”任正招呼道。
“山椿心裡一沉,哪股水發了?這氣氛不對啊。”山椿一看龔同庚和那年輕人的態度,心裡感覺不對勁。
“章山椿同誌,我們有幾個問題找你調查一下,希望你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過了一陣,龔同庚很正式的開了口。
“哦。請問,一定如實回答。”山椿聽得這老領導龔同庚的語氣和言詞,心裡又是一沉,事兒還不小。
“有好態度,就對了。”龔同庚眼睛看著章山椿。
“我這人曆來態度都好。”山椿心情有些不爽,有事兒說事兒,不必那麼彎彎繞吧。
“請你說明一下,關於這次換屆選舉你為什麼沒參加人代會?”龔同庚問。
“哦,我出差了,有點急事兒,給書記請了假的。”山椿平複了一下心情,平靜地說。
“什麼事兒非要在這開會期間去呢?是不是想回避什麼?”龔同庚追問。
“事兒都是鄉上的事兒,也是黃蓮鄉的事兒,因為這事有些急,所以就請示去出差,陳書記準了。哦,當時還有管委的金書記在,對了,任副書記也在。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請領導明示。”山椿聽出了這架式,是要抓自己的問題啊,可自己有什麼問題呢。
“明示,好。這次換屆選舉的人代會上,你不是組織推薦的候選人,為什麼你會選上?”龔同庚問,眼裡的光是咄咄逼人逼人的。
“什麼?我選上,我選上什麼了我?”山椿茫然的看了幾個人一遍。
“在這次的人代會上,你被高票當選了黃蓮鄉副鄉長,你不知道?”龔同庚不相信。
“我,我前天晚上才從成都回來,在醫院忙活一晚上,覺都沒睡,昨下午接到劉素英的電話叫我儘快回鄉上有急事,我今天一早就趕回來,一進門這任副書記就把我叫到這裡來了,我知道什麼啊。”山椿沒想到自己被選為了黃蓮鄉的副鄉長,心裡有些激動,人民代表還是很認可自己,值得激動。可這龔同庚是什麼意思?
“劉素英在電話裡沒給你說?”龔同庚盯著章山椿,似乎要看穿看,看他是不是撒謊。
“沒有啊,她就說叫我趕緊回來,其他啥也沒說啊。”山椿被問得莫明其妙。
“你為什麼會被選上?”龔同庚又拋出一個問題。
“我連自己被選上都不知道,我哪裡知道為什麼被選上啊。”山椿有些哭笑不得,這麼淺顯的問題也拿來問。
不過,他突然明白了,這龔同庚是不相信自己不知道。
“組織推薦的候選人沒有你,你卻高票當選,你不想解釋解釋?”龔同庚又問。
“高票當選,多少票啊。真的假的?可就算我高票當選,就是再高的票數,也不用我來解釋吧。”山椿有些疑惑。
“你不解釋,誰解釋?”龔同庚有些不耐煩了。
“誰投的票找誰解釋啊,隻有投票的人才能說清他為什麼要投吧。”山椿想,很簡單的道理,你一個領導為啥就不明白呢。
“一個人,沒有組織推薦,沒的提名,卻能高票當選,你覺得有可能嗎?”龔同庚依舊如當年那樣,眼光從他那眼鏡架子框上麵透出來,定定的看著山椿。
“我不曉得有沒有可能,因為我沒做過選舉方麵的工作,不懂。但,從事實看吧,可能。”山椿明白了龔同庚的意思,是懷疑自己在人民代表中做了手腳,可自己從來沒這想法啊。所以,山椿開始反擊了,用他自己的方式。
“哦,你覺得事實上有可能?可我乾組織工作這麼多年,卻認為沒有可能。如果可能,一定是有原因的。”龔同庚認為自己抓住了山椿的漏洞。
“是呀,領導,你剛才不是說我這次高票當選,這不就是一個事實嗎。”山椿微笑著。
這山椿,腦子好使。任正聽了,心裡也是暗自好笑,龔領導也是偏執了吧。
“哦,你很聰明。可我也說了啊,如果有可能,那一定是有原因的。”龔同庚心道,和我鬥,你還太嫩。
“是的,這種反常現象,一定是有原因的。”山椿搖頭晃腦地說。
“哦,看來我們的看法一致。那你說說有什麼樣的原因?”龔同庚以為自己的套路把山椿裝進去了。
“我這人吧,不學無術,看問題很膚淺,也不全麵。說出來請領導參祥。應該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人搞了小動作,違背了組織原則,違反了選舉法。二是,有人確實很出色,很優秀,人民信服他,人民代表相信他。”山椿說完定定地看著龔同庚。
“對,你說得很對。”龔同庚笑得很燦爛。
“哦,多謝領導誇獎。就是不知在領導看來,還有不有第三種可能?”山椿一幅謙躬。
“沒有,隻有這兩種可能。你屬於那種?”龔同庚大有一種請君入甕的架式。
“我嘛,應該是第二種。”山椿裝模作樣的想了想。
“這麼自信?這麼不謙虛?”龔同庚沒想到山椿會這樣子說,還說得那麼自信。
“自信是當然的。不謙虛也是無奈的。”山椿語氣很平靜。
“哦,怎麼就無奈了?”龔同庚的眼光從他鼻梁上的眼鏡框上麵透出來,看著山椿。
“無奈啊,剛才領導也說了,隻此兩種可能。可我心地坦白無私,從沒搞小動作,甚至想都沒去想過要去當這副鄉長,第一種情況就不成在啊。所以隻有這第二種可能啊。”山椿的心越來越平靜。
“這次黃蓮鄉換屆選舉失敗,與你高票當選反差很大呀,你怎麼看?”龔同庚又問。
“我怎麼看有用嗎?”山椿覺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這也拿來問?
“怎麼沒有用?由於你的高票當選,組織意圖沒達到,這次的選舉遭到了破壞。”龔同庚老想把事情往破壞上引。
“哦,領導的意思是我不該被人民信任,不該被人民代表擁護?”山椿反問。
“這種信任和擁護體現在選票上時,必須要正當,不違規。”龔同庚說。
“領導,我的選票來得正當嗎?違規嗎?”山椿問。
“你說呢。”龔同庚有些理屈詞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