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
臘月初一的群臣集會,王禦史到的特彆早。
隻要皇上批下折子來,允了都察院開始對於謝家在欒城駐軍的查證,那麼一切證據,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呈現在世人眼前了。
到那時候,就算你謝貴妃仍然貴為龍子的母親,謝家不能一敗塗地,也算被砍去了一條胳膊,元氣大傷。
想想這幾年朝中世家舊臣受的謝正則謝攸父子的大小閒氣,王禦史胸中不禁長舒一口氣—世家就是世家,豈是你們這樣小門小戶能比的?
然而皇上下的旨意,卻是不知有何用意。
說是畢竟皇親國戚,不論定罪與否,都要在正月前作出決策,以免妨礙了皇家慶祝年節的喜慶。
猛地聽來,似乎是個好消息,快到斬亂麻,不給謝家任何反抗的時間。
然而,這皇親國戚四個字,總是不大順耳。
難道皇上把時間催得這麼緊,謝貴妃會不知麼?會不想方設法的阻攔麼?
還是她已知道,卻不在乎?
帶著各種紛繁的想法,王禦史回到家中,托人把信兒帶給女兒熙雲和柳知府。
讓王妃緩一口氣,也讓正定府速速把搜集的證據卷宗入京呈上。
熙雲聽聞,喜出望外,這幾個月來與王爺的不快也一掃而光。
謝敏啊謝敏,我本已不計較你一個窮酸的小家碧玉爬到我頭上來這件事情,逢年過節見到,不過磕個頭的事情,想想自己在王府比你在後宮不知自在多少倍,也就罷了。
誰叫你惹到我的頭上來,你以為自己臂長力量大,連我家裡的事都要攪上一攪,那也就彆怪我去攪和你的家裡了。
王禦史的信到了正定府,柳知府便按照王爺的安排,慢悠悠的回複說還需要些時日,請禦史大人稍等幾日,定能趕上臘月十五的限期。
一日過去了,三日過去了,五日過去了。
王禦史坐不住了,送去的加急文書也沒了回音。
派人去正定府催吧,說是知府抱病,一概不見外客。都察院的客人,也不見。
王禦史心裡開始發慌,初一那日對於“皇親國戚”四個字的隱隱擔憂現在有些越來越放大了。
難道謝家真的神通廣大,到了可以把手伸到當今王爺的地盤上的地步?
不行,顧不上那麼多了,就算他們是天王老子,也要豁出去賭一把。
王禦史親自來到了正定府。這天是臘月十一。
柳豫倒是出現了,紅光滿麵的,一點沒有生病的樣子。
王禦史懶得與他爭辯,開門見山,就是索要卷宗。
柳知府低著腦袋,悶悶的不願作答。
這個禦史大人,好生糊塗,到現在都搞不清,自己的女兒也就是空有個王妃之名,王爺在做什麼,他們父女二人全然不知,差點兒也拖累於我。
“柳知府,本官現在有皇上的親筆手諭,命都察院在正定府查證此案,你日前所查到的那些卷宗,怎麼還不速速送到京中來?耽誤了大事,你有幾個腦袋擔得起?”
“於是大人息怒,哎呦,這也怨不得下官,下官確實是一日不停,勤勤懇懇的遵照著大人您的吩咐,隻是沒有查到什麼切實的證據,下官,也不能偽造不是?”
“沒有!?”
“確實沒有。”
“胡說!你之前不還說,查到了許多罪證,一並整理好了?”
“那是下官糊塗,都尋錯了方向。一起彙總之後,才發現與欒城駐軍並不相乾。”
“什麼!?你,你個大膽的狗官!”
“大人息怒,小人確實沒有跟您說證據確鑿,不知大人就如此著急的上了奏折……如果大人您上奏折前問一問的話……”
“閉嘴!閉嘴!本官做事不用你教!”
“是,是。”
“糊塗東西,你可知道,這本來就是順王府的意思,讓你搜集好這些證據?如今你我如何向王府交代?”
“額他這個……”原來大人您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怎樣,怕了吧?還是快快交出!”
“不滿大人,王爺早就給下官做過指示了,要不是他老人家提點,下官也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走錯了方向,查錯了卷宗呢。”
還是給這位可憐巴巴的禦史大人小小提個醒兒吧。
“什麼!?放屁!你放屁!”
竟然王爺一直都知道此事?
而且與女兒的意思完全相左?而女兒作為王妃卻全然不知?
王禦史在正定府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然而卻最終是無濟於事。
都察院的人甚至把知府衙門都翻了一個遍,也是沒有找到一丁點卷宗的痕跡。
柳豫說了,因為覺得沒有用,於是整理之後就都丟棄了。
丟棄去了哪裡?
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