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公主。”阿福笑嘻嘻地拿出了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喝了兩大口,然後神色驚奇地說,“真的好好喝啊!”
阿福喝了兩杯之後,笑嘻嘻地對夜安然說“公主,皇後娘娘說了,這叫花果茶,喝了可以安神靜氣,美容養顏的。”
夜安然微微一笑說“嫂嫂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如此彆致美味的茶,夜安然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這其實並不是陌杉做的,而是出自殷玥殷姑娘之手。殷姑娘最大的樂趣是創作她的春宮圖,倒也沒有打算搞點什麼發明去賺錢什麼的,至於賣春宮圖,殷姑娘也說自己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當今天下男男女女的性福生活著想……
這花果茶是擅長美容養生的殷玥專門給自己做來享用的,隻是剛剛做好就被無良的陌杉給撞見了,然後陌杉直接把殷玥做好的都給搜刮走了,回來送了小表妹一份兒,送了夜安然一份,然後自己留了一點點嘗了嘗,覺得殷玥的手藝還真的是很不錯,以後可以再去搜刮點兒……
寧清揚並沒有在錦雲城久留,到這裡的第三天,就帶著寧汐月一起離開了,而在這三天裡,也隻是跟陌杉一起吃了頓飯,當時在場的還有夜白宇和夜安然,還有寧汐月和穆同,還有無雙老頭……
“小木頭,月兒才走了三天而已你就這麼憂鬱?這表情真是不太適合你。”陌杉進了穆同的院子,就看到他眉頭緊鎖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寧汐月離開也才三天而已。
穆同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陌杉說“我隻是在思考接下來應該用什麼藥來醫治長公主的腿。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沒事就滾吧,我很忙。”穆同話落直接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陌杉風中淩亂,竟然忘記了自己本來過來找穆同是要乾嘛……
“這個小弟真是太不可愛了。”陌杉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穆同的院子。雲翊前兩日已經視察完天下各處的九興賭坊回到錦雲城了,說是姚謙這兩日應該也能回來,陌杉想著既然如此,不如就去看一下兩個小弟吧,順便讓他們彙報一下工作。
陌杉和夜白宇都在錦雲城,而且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時候,是會給替身夫婦九指和殷玥放假的。所以這會兒夜白宇在宮裡,而陌杉沒事做就回了陌將軍府。
想著要去看兩個小弟,陌杉很快就離開陌將軍府去了姚府。雲翊在,不過姚謙這會兒依舊沒回來。
“主子,九興賭坊的生意沒問題,先前的旱災影響的其實是普通百姓的生活,而普通百姓本身就很少會光顧九興賭坊,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雲翊對陌杉說。
“嗯。”陌杉微微點頭,這兩個小弟做生意還是很有經驗的,而且已經掌管容華樓和九興賭坊好幾年了,對各處的生意也都很熟悉,雲翊說沒問題,那就是真的沒問題,“你不是說姚謙今日一定能回來麼?人呢?按說他的速度不應該比你慢啊。”
雲翊唇角微勾“主子,屬下去的是九興賭坊,姚謙去的是容華樓,能一樣嗎?”
陌杉似笑非笑地問“有什麼不一樣的?說來聽聽。”
雲翊笑得意味深長“九興賭坊裡就隻有糙老爺們兒,容華樓可遍地都是嬌滴滴的姑娘,姚謙肯定是看花眼了,說不定這會兒還在哪個姑娘的溫柔鄉裡樂不思蜀呢!”
“姓雲的,你不胡說八道能死?”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雲翊抬頭就看到姚謙黑著臉站在那裡瞪著他……
背地裡說人壞話還正好被人撞見了,這本身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然而雲翊一點兒都沒在怕的,看著姚謙唇角微勾說道“雖然說剛剛我的確是在胡說八道,不過小謙謙,當著主子的麵兒你就彆遮遮掩掩了,你從飛星城帶回來的那輛馬車裡坐了一個姑娘,還不快從實招來?”
陌杉微微一愣,八卦的目光就落在了姚謙身上從飛星城帶回來一個姑娘?什麼情況?
姚謙神色倒是不見異樣,大步走進來先對著陌杉行了個禮,然後就坐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看了雲翊一眼,然後開口說道“我的確從飛星城帶回來一個姑娘。”
呦嗬!果然有情況!陌杉興致勃勃地看著姚謙“什麼姑娘?人呢?”
“送容華樓去了。”姚謙說。
額……雲翊神色怪異,因為他也是昨日讓屬下去看看姚謙走到哪裡了,才知道姚謙這一路回來竟然還帶著一個姑娘,不過那姑娘是誰雲翊至今仍然沒去調查,本想讓姚謙自己招,可這……送去容華樓了是什麼鬼?
陌杉也表示不解,話說她剛剛真以為姚謙看上哪個姑娘就帶回來了呢,難道不是?
姚謙看到陌杉和雲翊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神色如常地說“你們想多了,我隻是在飛星城容華樓碰到了一個琴藝十分高超的琴伎,就帶回來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琴伎?!雲翊神色怪異地看著姚謙“你什麼時候開始連這種事情都親自出手了?”錦雲城容華樓如今是全天下最大最熱鬨的容華樓,在陌杉成為九華閣的主子之後,錦雲城的容華樓也成了所有容華樓的總部,隻是……這種看到彆的容華樓有好姑娘就帶回錦雲城容華樓的事情,需要姚謙親自去做麼?怎麼都感覺怪怪的……
陌杉意味深長地看著姚謙笑了“小謙謙,你如此儘職儘責本公子很欣慰,不過那個琴伎是否琴藝高超,得本公子聽過之後才能下定論。如果琴藝不行的話,你最好再想一個合理的解釋。”琴藝高超的琴伎?錦雲城容華樓什麼時候缺過琴伎了?根本不至於從飛星城大老遠帶回來一個好吧?
雲翊非常認同陌杉的話。雖然姚謙很淡定,但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陌杉和雲翊都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而雲翊非常有興致地提議晚上一起到容華樓去聽個曲兒,陌杉笑容滿麵地應了,姚謙神色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此時的容華樓。
這會兒是白天,容華樓的很多姑娘都還沒起床,整個容華樓都靜悄悄的,而在容華樓後院,芸娘看著眼神中滿是倦色的秦清若有所思。
“你叫什麼名字?”芸娘已經讓秦清坐下來了,隻是秦清明顯有些緊張。芸娘也覺得這事兒怪怪的,因為姚謙一大早到了容華樓後門,放下一輛馬車,然後跟芸娘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姚謙說的話是這樣的“這位姑娘琴藝高超,留在這裡吧。”
琴藝高超?這個有待證實。隻是錦雲城容華樓從來都不缺琴伎,這件事情姚謙應該是很清楚的,這姑娘是從哪裡來的,芸娘在姚謙走之後已經問過那個小車夫了,小車夫倒是實誠,告訴芸娘這是從飛星城容華樓來的。
“秦清。”秦清開口,聲音輕柔悅耳。
“摘下麵紗給我看看。”芸娘看著秦清說。到現在為止秦清依舊戴著麵紗,而姚謙和那個小車夫都並沒有告訴芸娘關於秦清的容貌的事情。芸娘看秦清身段上佳,露在外麵的眉眼也生得極好,就想看看她容貌怎麼樣。因為錦雲城容華樓的門檻很高,即便是個琴伎,容貌也不能差。
秦清慢慢地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露出她滿是疤痕的臉龐,芸娘直接愣在了那裡。“帶你過來的那位公子可有見過你的真容?”芸娘問秦清。
秦清微微點頭“見過。”
芸娘讓秦清把麵紗再戴上,心中在想這姑娘的琴藝應該是真的很驚豔,不然不可能被姚謙帶回來吧?畢竟這副容貌的姑娘進了容華樓,彆說是錦雲城容華樓,在全天下的容華樓,應該都是破天荒地頭一次……
“你先休息兩日再登台表演吧。”芸娘起身,看這姑娘眉目之間的倦色,倒是也不打算現在就證實她是否真的琴藝高招了。
“多謝芸媽媽。”秦清起身對著芸娘行了個大禮。心中在想容華樓是天下青樓中的翹楚的確是名不虛傳,因為容華樓是真的有規矩在的,秦清先前在飛星城容華樓待的那三天,也並沒有覺得很難以忍受,因為她除了彈琴之外,並不需要做什麼,唯一接觸過的客人其實就是姚謙。
是夜,容華樓裡燈火通明,鶯歌燕舞熱鬨不凡。陌杉和姚謙雲翊來容華樓都不會走正門的,一般都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三樓的房間裡去,今晚也不例外。
“芸娘,今日新來的那個琴伎呢?叫過來給主子瞧瞧。”雲翊開口說道。
芸娘下意識地看了姚謙一眼,看姚謙神色如常,這才開口說道“秦清剛到錦雲城,屬下安排她休息兩日之後再登台表演。”
“隻是叫過來瞧瞧而已。”雲翊似笑非笑地說,目光已經落在了姚謙身上,“小謙謙你不會不願意吧?”這話,好一個意味深長……
“她容貌儘毀,沒什麼好看的。”姚謙麵無表情地說。
正在喝酒的陌杉和正在調笑的雲翊都愣住了,容貌儘毀?什麼情況?
芸娘對著陌杉微微點頭,表示姚謙說的都是真的,他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真的毀容了。
“那……想必琴藝是真的很高超,讓她過來彈一曲吧。”陌杉開口說道。她依舊很好奇,姚謙為何會帶著一個毀容的姑娘回到錦雲城……
“屬下這就去叫。”芸娘點頭很快出去了。
雲翊神色怪異地看著姚謙“你真的是因為那姑娘琴藝高超才帶回來的?”
姚謙淡淡地看了雲翊一眼“不然呢?她容貌儘毀,還不是處子,被人五百兩銀子轉賣到飛星城容華樓的,你覺得我還能因為什麼?”
“兄弟,是我誤會你了。”雲翊拍了拍姚謙的肩膀說。如果事實如此的話,姚謙看上那姑娘的可能性真的一點都沒有,因為姚謙的審美很正常,而且對女人也有潔癖,不然也不會掌管容華樓這麼久了,到現在依舊是個老處男……
沒過多久之後,芸娘在外麵輕輕叩門“公子,人帶來了。”
陌杉正準備開口讓芸娘和那位琴藝高超的姑娘進來,微微轉頭就看到夜白宇從窗口飄了進來。雲翊和姚謙正準備跟他們家主子的男人友好地打個招呼,結果就看到夜白宇進來之後,一句話沒說,直接抱起陌杉就走……
“哎,我……”陌杉的話音轉瞬已經消失在窗外的茫茫夜色之中了……
雲翊玩味一笑說道“咱們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小主子了。”姚謙微微點頭表示認同,看夜白宇對陌杉那副膩歪勁兒,隻能怪他們家主子魅力太大啊!
芸娘在外麵等了一會兒,房間裡卻沒有人回應。她看了一眼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的秦清,抬手又叩了兩下門,叫了一聲“公子。”
房間裡的姚謙和雲翊剛剛因為夜白宇的突然出現已經忘記了門口還有人候著呢,這會兒聽到敲門聲,姚謙開口說道“進來。”
聽到並不陌生的聲音,秦清心中微鬆,因為芸娘剛剛去叫她的時候可沒說要帶她去見誰。跟著芸娘進了房間,秦清就看到姚謙身旁還坐著一個英俊瀟灑的紅衣公子,正在用玩味的目光看著她……
秦清低頭,落落大方地跟著芸娘行禮,行禮過後就坐到了房間一側的琴後麵。
芸娘也沒有問之前說要聽秦清彈琴的陌杉怎麼突然走了,帶秦清進來之後,就很快退出去了。反正秦清是今日姚謙才送過來的人,姚謙應該比她更加了解秦清,她也不需要再多嘴說什麼了。
“你叫秦清啊,好名字。”雲翊興致勃勃地看著秦清,這眉眼長得是真不錯啊,身段氣質也都一等一的好。
“多謝公子誇獎。”秦清垂眸說,“不知公子要聽什麼曲子?”
姚謙看了一眼秦清的手指,發現已經看不出傷疤了,就開口說道“花好月圓。”
“小謙謙,你這麼多年整天聽這首,你不煩我都煩了。”雲翊白了姚謙一眼。
姚謙神色如常地看著秦清說“不用理會他,就彈花好月圓。”
“是。”秦清定了定神,纖細如玉的手指已經放在了琴弦上。
雲翊心知姚謙這人無趣得緊,這麼些年每次不管去哪個容華樓,隻要聽姑娘唱曲兒,唱得必然就是花好月圓,聽姑娘彈琴,十次也有八次都是這首,簡直是跟魔怔了一般。雖然這首曲子寓意很好,不過難度並不高,流傳非常廣,會彈琴會唱曲兒的基本都會。雲翊本來還想說一首高難度的曲子考考秦清,誰知道姚謙一開口又是花好月圓……
不過縱然是簡單的曲子,也是能夠聽出來琴藝如何的,一曲終了,雲翊十分中肯地點了點頭,對秦清微微一笑說“你的琴彈得的確不錯。”
“多謝公子誇獎。”秦清依舊目不斜視,眼神也清澈冷靜,仿佛麵前坐著的並不是兩個容易讓人動心的俊美男子。
“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說來聽聽。”雲翊倒沒有讓秦清把麵紗摘下來,因為他已經知道秦清容貌毀了,不想破壞了此時的感覺。隻是他直覺這姑娘身上一定有故事,對這個倒是非常有興趣。
秦清沉默,姚謙開口了,看著雲翊麵無表情地說“你什麼時候喜歡揭人傷疤了?”或許是跟陌杉在一起待久了,姚謙和雲翊的性格其實都在潛移默化地受著陌杉的影響,三觀絕對比從前更正了。姚謙也知道秦清身上定然有故事,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去問,因為這種事必然是秦清心裡的傷疤,而她隻是容華樓裡的一個琴伎而已。
“隻是好奇而已。”雲翊唇角微勾,倒是沒有再問,因為真的就隻是好奇,話落又開口說道,“再彈一首吧,本公子要聽醉紅顏。”
“是。”秦清應了,姚謙也沒表示反對,一首纏綿悱惻的醉紅顏從秦清指尖流淌開來,雲翊這會兒倒是真覺得這姑娘琴藝的確稱得上是高超了,因為他點的這首曲子,可是出了名的難,而秦清彈得不僅很流暢,而且一點兒都不刻板。
“好了,回去吧。”秦清把醉紅顏彈完之後,姚謙開口讓她回去,秦清對著姚謙和雲翊行禮之後就退出去了。
雲翊神色頗為遺憾地說“如果這姑娘沒毀容的話,這曲醉紅顏當真是十分應景。”紅顏如花,美酒易醉……
“沒有這種如果。”姚謙神色淡淡地說。
“我說兄弟,”雲翊伸手勾住姚謙的肩膀,“你老實說,對這姑娘真沒有彆的心思?這氣質可是真不錯啊,如果你看上人家了,反正小木頭就在錦雲城,把她的容貌恢複應該也不難,到時候……”
“隻是一個彈琴的琴伎而已,容貌如何不重要,更不需要勞煩小木頭。”姚謙神色淡淡地說。
“嘖嘖嘖,還真是絕情啊。”雲翊似笑非笑地看著姚謙說。心中其實也認為姚謙說的都是實話,那姑娘戴著麵紗的確很美,隻是容貌毀了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姚謙真沒可能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而雲翊剛剛之所以那樣調侃姚謙,其實並不是覺得姚謙跟秦清有什麼可能性,隻是……好玩而已……
“可惜了,主子今兒倒是專程過來看這位秦姑娘的,誰知道還沒見到就被人給擄走了。”雲翊一臉的玩味。
“一個琴伎而已,主子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姚謙說。
這會兒正在皇宮清瀟殿被夜白宇拉著一起洗鴛鴦浴的陌杉不會知道,她今夜錯過的這位秦清秦姑娘,其實是她的老相識。而如果不是夜白宇出現得那麼巧,正好把陌杉給帶走的話,陌杉見到秦清的第一眼,應該就能想起曾經那位西岩國第一美女蝶舞公主,而秦清如果見到了陌杉,也必然不會再遮掩自己的真實身份。她不敢告訴彆人,是因為她知道會被彆人當做瘋子,而她會沒有顧慮地告訴陌杉,是因為她知道,陌杉會相信她也會幫助她,畢竟曾經的曾經,她這輩子第一次的動心,對象是女扮男裝的陌公子……即便跟陌杉的交往並不算深,但是陌杉在秦清心中是有特殊的位置在的,秦清對陌杉的那份信任無關她們曾經或者現在的身份,隻是因為陌杉這個人……
隻是以上這些都是假設,世事沒有如果,陌杉跟秦清的錯過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了秦清會如姚謙所說,隻能做容華樓的一名琴伎,注定了陌杉不會知道西岩國的蝶舞公主如今已經被人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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