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見狀,陳炳霍然起身,目視著麵前的一切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一根柔弱的小草斬斷的一顆大樹,這絕非人力所能及!
就在這時,鬆爺的聲音卻從身旁悠悠傳來“一顆草可削平山嶽,一粒塵可填滄海,抬手翻天覆日月,一劍南來斷星河,這便是修行。”
“你平日裡所讀的那些詩書經禮,在這大千世界的麵前實在太過渺小,大道三千,又豈是那幾本簡略的書籍所能概寫的?”
“那你也是仙人?可能長生?”
陳炳回想起那些傳說中能夠飛天遁地之人,無不是仙法手段,心中莫名由的生出崇敬之情,看著鬆爺目光灼灼的問道。
“嗬,仙人?”
聞言,鬆爺喝著烈酒的動作一滯,猶豫了片刻,有些嘲弄的說道“塵世間所說的仙,不過是實力稍微雄厚些的修士罷了,可修行卻並不代表著成為了仙人,唯有曆經百般劫難,方可成仙,而從古史中所記載來看,哪怕是仙人都並非長生。”
“仙人都不能長生?”
陳炳愕然,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傳說中神仙可以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無所不能,直可以與日月爭輝,與天地同壽,而如今卻得知,仙人並非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長生二字,說來簡單,可又談何容易?”
鬆爺的神情也有些惘然,他喝著烈酒,緩緩說道“但你又曾可知,凡人一生壽命不過百年,生老病死,天災人禍,無一幸事,而修士卻可以存世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何嘗不是長生?”
聽到這些,陳炳感覺神情有些恍惚,心中更多的則是不敢相信,從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到一名未來可以飛天遁地的修士,這讓他有些難以相信,因為這首先要是觀念上的轉變,才可以慢慢接受這一切。
但鬆爺所言又極具道理,修士移山填海之能,在凡人看來,已經近仙了。
一番交談,窗外的天空卻已微亮,風雪在東方的那抹魚肚白即將降臨的那一刻便悄然褪去,寒霜驟止,世界從未有過的清淨。
而這時,鬆爺手中的酒也正好喝儘,隻見其緊了緊身上的羊皮大衣,依舊赤、裸著雙臂,從地上站起,拿著黝黑的鐵棍,遙望向窗外。
“在這裡住宿一夜,鬆爺我也是厚道人,就自然不會白吃白喝你的東西,這個你且拿去。”
說著,鬆爺便從懷中拿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金錠子,丟到了陳炳的手中。
“這萬萬不可!”
見狀,陳炳頓時驚慌,一來是從未見到過如此巨大的金錠子,二來是覺得此物實在太過貴重,他實在是無福消受。
而鬆爺卻怒目一睜,道“怎麼,你小子還嫌灑家給的少?!”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聞言,陳炳頓時苦笑,這已經是天大的財富了,他又怎麼可能嫌少,而不待他多說,鬆爺便嚷聲道“既然不嫌少,又哪裡的這麼多廢話?有錢都不要,真是個不開化的榆木腦袋!”
當陳炳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鬆爺已經拎著他的大鐵棍都到了門口,僅留下了一句話便大步離去。
“灑家看你天資不錯,這本太上感應你且留下細心觀讀,假以時日,在這大周國境內成為人中龍鳳都不再是問題,你們讀書人都講‘無功不受祿’,灑家這也不是無故要施舍於你,而是惜才。”
“記得有空來黑山找灑家……”
被鬆爺一陣告誡,陳炳心生暖意,當追出門外時,卻早已不見鬆爺的身影,隻有門前的幾個深厚的腳印在證明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門前一顆斷裂的參天巨樹癱倒在地上,被積雪蒙上了一層白塏,令陳炳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