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陳炳的麵色頓時蒼白,甚至沒有了任何的血色,因為他本就是為了傳說之中的長生而修行,可此時卻讓他得知了一個極為可怕的結果,他的道胎將會不保。
而當某一刻,那盤坐於金海上方的光人像是生出了感應,隨即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向著陳炳的方向落來。
起初,在光人睜開雙眼的霎那,眸光還處於懵懂的狀態,其中混沌一片,沒有任何的神彩,就像當初白若溪第一次看陳炳時的目光一樣。
而隨著這雙眼睛的逐漸睜開,光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澈,當完全睜開的時候,已經漸漸生出了些許神彩。
然後一道有些含混不清但卻猶如晴天悶雷的聲音從光人的口中發出,從四麵八方傳來,深深的映入了陳炳的腦海。
下一刻,陳炳身軀輕顫,從一種巨大的痛楚之中霍然清醒,當再次睜開雙眼的霎那,便發現自己的神識已經重現回到了蟲巢之中。
而此刻,石像內已經被無數道充滿毀滅的氣息繚繞,開始出現極為恐怖的崩塌,然後在陳炳的注視中,一塊巨石猛然墜落,向著陳炳的麵門轟然砸下。
但蟲巢本身便擁有極為穩固的保護作用,在那塊巨石即將落到陳炳的麵門上時,一道迷蒙的光彩霍然從蟲卵之中散發了出來,然後那塊巨石瞬間崩開。
隻是從外界看來,蟲巢已經完全被亂石所淹沒,自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蟲巢所散發的光彩,石像霍然崩塌,高大千丈的身軀瞬間成為了一堆巨大碎米分,宛如小山一般。
廣場瞬間開始崩碎,無數的噬神成為血霧,身處於亂石之中的陳炳自然無法感知到外界所發生的驚天大戰,因為此刻的他真的很累。
身軀已經被轟的四分五裂,濃稠的血泊將陳炳完全淹沒,其體內的生機也在快速流逝著。
而之所以會這樣,則是陳炳的內心也真的很累,自從看到了金海之上的狀況,他已經認為自己的修行之途將會毫無意義。
在將來,他還未能在修行的路上展現自己的風采,道胎便會被那些漫天的光人劈碎成齏米分,讓他繼續在修行路上走向去沒有一絲的可能。
出師未捷身先死,修行還將有什麼意義?
身心俱累,陳炳已經心如死灰,強烈的虛弱感逐漸彌漫心頭,然後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最終化為黑暗,陳炳感覺到一種極度的冰冷感,意識也隨之快速流逝。
這便是死亡的氣息了吧。
當意識完全模糊的時候,陳炳的所有知覺終於完全散去,最終再也沒有任何複蘇的可能,無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隻是他卻沒有注意到,此刻那些彌漫在他四周的血泊中正迸發著一片璀璨的金光,這些金光被一旁的蟲卵近乎貪婪的吞噬著,但也同時,一道更為濃鬱的血氣從蟲卵體內渡出,成為反哺,不斷的融入陳炳的體內。
……
……
一年後。
傳說萬年才顯現一次的神朝遺址已經完全隱退,成為一片雲煙,完全消失在了每個人的視線中。
但事實上,對於外界而言,神朝遺址隻是存在了數日的時間罷了,因為遺跡之中的時間相對於外界而言,流逝的極為緩慢。
當遺跡中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時,外界隻不過才過去了數日的時間罷了。
隻是遺跡之內的場景極為慘淡,尤其是那座位於遺跡中心的古殿附近,由於一年前所爆發的驚天大戰,方圓數萬裡的大地已被夷為煙塵。
但因為特殊的原因,古殿卻依然矗立著,完好無鎖,也許是因為那淩駕於天空之上的主宰意誌,或者這座古殿本就不凡,殿內的一切場景都完好無損。
那一望無際、生存者無數火蜥蜴的的岩漿之海還存在著,那雷劍血池還存在著,以及那介於虛實之間的石道還存在,還有那無數座的灰色石像還完好的存在著。
但掠過這些場景,那生活著無數噬神蟲並且擁有著遺跡真正秘密的廣場卻已經千瘡百孔,所有的生命氣息已經蕩然無存,那無數道灰色石像也被摧毀,蟲王與噬神蟲族更是不知去向,沒人知道它們究竟是生是死。
而唯有那五道乾枯的老者身軀還在靜靜的盤坐在廣場中央,哪怕之前這裡曾爆發過驚世大戰,哪怕這裡的一切都被蟲王與蟲後的爆發毀滅成齏米分,這五位來曆神秘的老者還依然完好的存在著。
而就在這五位老者的背後,是一堆比小山還要高大許多的石米分。
無比淒涼以及悲愴的氣息從石灰之中彌漫而出,隱隱讓這方廣場都變得格外蕭條。
這方廣場已經格外悲涼,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機,儼然成為了一片被世人所忘記的死地。
直到某一刻,隨著一道微弱的生命跡象從石灰之中隱現,然後一直瑩白如玉的手掌悄然從其中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