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因為這樣,樓廳中原本雍容的氣息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因為雨夜一旦過去,便將是那如期而至的黎明,那麼,很多的事情便不可以再繼續做下去。
於是,當陳炳三人從後院中返回到席位上時,便有無數道目光集中了過來。
遠遠看去,夏子文的傷勢似乎已經痊愈完好,絲毫看不出任何狼狽,而其則是目光陰沉,緊緊的盯視著陳炳。
金山家的族老也相繼抬起了頭,一雙充滿滄桑之意的眸光遠遠看來,像是可以將所有的燈光撕裂一般,讓陳炳的心神都仿佛沉入了一片無底深淵。
同一時間,似乎是受到了這兩位人物的影響,數道充滿敵意的目光也相繼投了過來。
見此,陳炳眉頭微皺,心中隻好發出一聲一歎,將目光落向了手中那僅有巴掌大小的紫色木牌上,沉思許久。
因為他並不知道那位極為貌美的女子將這枚木牌交予自己有何寓意,也就自然不能想出任何有用的方法來。
難道今夜又將麵臨一場死戰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一道由上等紫木砌成的樓梯上,有一名穿著相對保守一些的麗人走了下來,然後帶著一縷香風,對著陳炳揖身說道“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主人?”
聞言,陳炳略微挑眉,有些愕然,但當這位麗人點頭確認後,心中才想到,這恐怕應該是紫色木牌的關係了。
這般想著,陳炳便從玉案前站起,就要隨女子前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紫衣男子則是有些不懷好意的感慨道“老大的豔福真是不淺啊!”
“閉上你的嘴!”
聞言,木青鸞頓時俏臉一沉,狠狠的瞪了紫衣男子一眼,然後將目光緊緊的落到陳炳的身上,一雙美眸中儘是警告的味道。
見此,陳炳頓時啞然失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兩個家夥都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
畢竟自己曾是一位秉承君子之道的書生,豈能如此沒有氣節,如此的沒有底線?
除非,那位忘仙居的主人長的極為貌美……
這般想著,陳炳的心境頓時有了一些波瀾,然後向木青鸞鄭重的點了點頭,跟隨著女子順著樓梯,向忘仙居的二樓走去。
從空間上來看,忘仙居的二樓要比一樓更要狹隘一些,走入其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充滿氤氳之氣的燈火,無數的女子家物陳設在樓廳中,其中更不乏一些胭脂飾物,與一樓不同是,這裡更像是一位女子的住處。
女子特有的香氣在燈火中彌漫著,陳炳僅是輕輕的呼吸了一口,心神都有些動搖了起來。
並且忘仙居的二樓所占領的地勢非常好,透過窗沿,便能夠將大片的京都景象收入眼底。
而當陳炳的目光向外界落去時,首先看到的便是極為昏黑的夜晚,然後暴雨如注,仿佛整片世界都被淹沒了一般,唯有不時亮起的雷光,才會將這座玉京照耀的無比慘白,隱隱間甚至能夠看到一些黑影在雨中穿行中,看上去如此的詭異,哪裡還有白天所見到的熱鬨模樣?
陳炳忽然覺得玉京並沒有白天所見到的表象那般簡單,夜晚的京都仿佛變成了另一番場景,看上去甚至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接引他上來的女子柔聲說道“公子這邊請。”
聞言,陳炳收回目光,向著女子點了點頭,便向著二樓的最深處走去。
沿途,陳炳見到了先前在外界所看到的那些穿著非常暴露的麗人,眉頭不由挑了起來,雖然他不是隨便之人,但看一看應該沒有什麼過錯吧。
可令陳炳愕然的是,當他的目光有些放肆的落到這些麗人的身上時,這些麗人竟沒有絲毫的避退之意,而是巧笑嫣然,甚至擺出了許多誘惑陳炳的姿態。
見此,陳炳不由感覺麵頰發燙,發覺自己的麵皮還是太薄了些,隻好有些窘迫的將目光收回,緊緊的跟隨著身前的麗人向著二樓深處走去。
但見此,陳炳的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如同銀鈴般的聲音,那些清脆的笑容繚繞在耳畔,聽上去極為大膽,似乎是在取笑方才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少年。
見此,陳炳的麵頰頓時變得滾燙,感覺非常的窘迫,在身前那位回過身、用飽含深意的笑容看待他的麗人注視中,連忙加快腳步,向著前方走去。
“等以後跟孟如海修煉有成,就必須得把這場子找回來!”
麵對這種場麵,恐怕隻有孟如海那種麵皮的厚度才能應付過來,陳炳不由在心中暗暗發誓,等自己的麵皮和孟如海一樣厚實了,就一定要來這裡討回公道。
心中這般想著,陳炳的窘迫頓時減少了許多,狠狠的瞪了那些麗人一眼,便下頜威揚,隨著那位女子大步向著不遠處的一道珠簾走去。
珠簾之後,便是陳炳此次前來真正的去處。
珠簾掀開,所見到的便是兩位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