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
大唐的百官們、文人們、百姓們皆是無比激動,議論不休。
沒過多久,他們不約而同地伏拜在地,山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宣泄他們的情緒了。
如果有,那就再山呼一次。
曹植見狀,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鋪了一層。
他兩眼空洞,神情錯愕道“世上怎還有獨占十鬥才華之人?”
這是極高的評價了。
天下皆知,曹家父子三人皆很有才華。
他曹子建更是跟大宋的文壇大家較量過,也沒遜色。
今天卻不得不被李韜折服了!
自古文人相輕。
他心裡還是有點抵觸,但麵對這些絕世之作,他也是服氣的。
毫不誇張地說,無論是李韜的詩、墨寶,還是丹青,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他早已萌生討要一件的想法了。
也不知道李韜給不給他這個麵子……
臭老蟒李元吉這會兒完全沒有心情譏諷二哥了。
他腦海裡又塞滿了兩個字“奪舍”!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隻會把這種想法埋葬在心裡,然後自怨自艾地感慨,這個侄子強得沒天理!
臭老蟒三人組彆說奪來皇位了,能活到現在都已經是奇跡!
程顥、程頤和張載三位當世大儒怔怔地看著李韜,跟看著一頭身軀橫亙十國的猛獸差不多。
連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敬畏之情。
但他們深知他們此行代表的是大宋。
在歐陽修、蘇軾、範仲淹和柳永敗下陣的情況下,他們必須要站出來。
當然,他們也有底氣站出來。
程顥沉聲道“陛下文采斐然,讓我等大開眼界。所以程某想向陛下請教一二,還望陛下不吝賜教!”
來了!
眾人都從震驚中緩了過來。
大宋還有底牌。
三位開宗立派的大儒便是。
李韜再能吟詩作賦,畫和字再絕,也無法蓋過這三位大儒的風頭。
特彆是在儒學的範疇內。
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從他損儒那一天便注定了。
如此一來,他表現得再文運滔天,也很能讓天下文人歸心大唐。
想到這,歐陽修、蘇軾等人都稍稍鬆了一口氣。
情況似乎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
他們有點自己嚇唬自己了。
不由地,他們又站直了身體。
武戰,大宋已經輸給大唐。
無論如何,這引以為傲的文戰不能輸,也絕對不會輸!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他們的陛下,為何要派這三位大儒一起來了。
雙重保險!
李韜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眯著眼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三人開創了理學吧,那咱們就論論理!”
“不是吧,他竟要和開創者論學?”
“這是必輸之局啊!”
“學問和才華可是兩碼事,三位大儒的學問都到開宗立派的地步了,他呢?”
“唉,咱們的這位陛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可這局沒有贏的希望!”
……
眾人一片嘩然,甚至有人捶胸頓足,覺得他玩得太大了!
三位大儒臉上則浮現了喜色。
身為理學的開創者,若是有人能夠在論理這塊超過他們,他們甘願拜他為師!
李韜嘴角微勾道“朕以為理是先於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的形而上者,比氣更根本,邏輯上理先於氣;同時,氣有變化的能動性,理不能離開氣。”
“萬物各有其理,而萬物之理終歸一,這就是‘太極’……”
雖然嘴上說的是討論,但李韜壓根就沒有給三位大儒開口的機會。
他從什麼理,理和氣的關係談到了“存天理,滅人欲”,然後又特彆點了一下“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而在這過程中,他還屢屢提及他們三人對理的論述,然後將這些論述完全糅合在自己的觀點中,引經據典,侃侃而談。
三位大儒先是神色大變,隨後目光呆滯,再然後嘴唇亂抖,最終需要歐陽修、蘇軾等人攙扶才能站穩身體……
場間的其他人則是聽得忘記呼吸了。
可能是因為李韜論述得太完整、太縝密、太有理有據了。
以至於他們頻頻產生他才是理學開創者的錯覺。
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不待見儒家嗎?
怎麼對儒學,特彆是理學有這麼深刻的認知?
“果然,用理學對付理學是最省事的手段!雖然朕不太喜歡朱熹,但他可是理學的集大成者,用這樣一個人的觀點來驚豔這些開創者,簡直不要太爽!不過,這還不夠啊!”
李韜想起上學那會兒,自己背誦“程朱理學”和“陸王心學”背誦得頭疼欲裂。
不狠狠地報複一下三位開創者,他會很遺憾的。
趁著眾人還處在極度震驚中,李韜繼續道“其實朕這還有一門可以和理學分庭抗禮的學問,叫作‘心學’,聖人之學,心學也。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真理……”
他又滔滔不絕地講了一炷香的功夫,把陸九淵和王陽明的心學給照搬了過來。
然後覺得還是不夠過癮,又重點談了一下格物致知和王陽明的“知行合一”。
待他再看向高台時,發現大宋的三位大儒和四個老詩機相互攙扶著癱了下去,露出懷疑人生狀。
蔡邕也被賈詡攙扶著。
李斯、東方朔和周培公等人早沒了氣定神閒的風範,一個個呆若木雞。
李韜知道,這些還不夠!
他們還需要最致命的一擊!
想到這,他很不厚道地看向了張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