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也麵露凝重。
自語道
“我就是感到奇怪,為何這事會爆發的如此迅猛,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現今的朝堂,內憂卻是大於外患了。”
“有些人私心太過!”
王賁冷哼一聲,提筆寫起了奏疏。
李宅書房。
李斯坐在案旁,目光深邃凝重。
此時的李斯,今日清洗的灰白須發,雜亂無章的散披在肩頭,但象征著身份的獬豸冠卻戴的無比端正,腰間懸著裝有印綬的盤(an)袋,整個人顯得有些怪異。
他身後擺著一個青銅燈架。
在明麗燈光照耀下,卻是能看出李斯書房的寬闊,猶如一個巨大的大廳,裡麵書架圖板交錯林立,各種規格不一的長竹簡掛滿整個書架,各個大案上文牘堆積如山。
宛若一座大型圖書室。
李斯提筆。
卻是久久未曾落筆。
不多時。
一位隸臣在門外道“家長,剛才有人傳來消息,說華阜給關中各大氏族寫了封信。”
李斯放下筆。
問道
“知道華阜寫了什麼嗎?”
隸臣道
“未曾打聽出來。”
“華阜的信件有‘封緘’,除了各家家長,沒人知道華阜發出的信件內容。”
李斯眉頭微蹙。
“派人去打聽一下。”
“是。”
坐在案旁,李斯皺眉沉思道
“華阜想做什麼?”
“以往關中氏族都很低調,但最近華阜卻一反常態,不僅越來越活躍,甚至還開始聯合起其他氏族了。”
“其中定有我不知的隱情。”
“隻是十公子早夭,關中氏族又看不起其他公子,他們不太可能為了反對長公子而反對,他們以往也都選擇了隨大流,為何這次就突然一反常態?”
“不對。”
“這事有蹊蹺!”
李斯的政治嗅覺很敏銳。
他察覺到了不對。
他回想了一下近日朝中發生的事。
最後。
把目光聚集在了田政上。
沉聲道
“陛下昨日未歸,今日就突然下令,讓百官議田政。”
“關中氏族還蠢蠢欲動。”
“他們除了支持十公子,另外支持的就是陛下。”
“田政之事是長公子提出來的,若是陛下支持,關中氏族不會選擇輕舉妄動,他們現在不太願意去得罪長公子,而今華阜異動,還聯絡了其他氏族,恐怕是得了陛下旨意。”
想到這。
李斯直接脫口道
“陛下對改田政有意見!”
“田政之事確有蹊蹺,是一下子爆發出來的,迅疾如電,大秦田政完備,其實不當發生這種事。”
“陛下恐是有所察覺。”
“開始對原六國官吏進行提防了。”
“朝堂變動在即,若是某些官吏真的生有二心,我倒是要提前做好準備了,避免被牽連其中,這次的田政之事,若是處理不當,恐會成為第二起逐客事件。”
“明日呈上的議政書當慎之又慎。”
李斯神色凝重。
他稍作沉思,提筆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
百官也都寫起了議政書。
鹹陽無事。
但一些對政事有敏銳性的官吏,卻是察覺到這次田政的不一般,風平浪靜的鹹陽下,已是暗流湧動。
翌日。
秦落衡照常去上課。
他並沒有受到大秦田政的影響。
儘人事,知天命。
他已儘自己所能去幫忙了,若是還不能改變局勢,那也隻能說是大秦命數如此,非是他能改變的。
秦落衡背著書篋走向學室。
臨近學室。
突然有人在背後叫住了自己。
“前麵可是秦史子?”
秦落衡一愣。
回過頭。
卻是不認識眼前這兩人。
疑惑道
“你們兩位是?”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露出喜色,上前道“秦史子,我們兩人是少府安排給史子耕地的隸臣。”
“隸臣達(隸臣安)見過家長。”
見兩人突然對自己行大禮,秦落衡倒是有點不知所措,連忙伸手把兩人扶了起來,驚疑道“我倒是知道有這回事,隻是我的田地還沒有下來,隸臣就先安排下來了?”
這算什麼事?
秦落衡當即有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