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夥兒全都進了山洞,才發現多多少少都負傷了。其中有一個漢子傷的最是嚴重,前胸竟然被一根木棍給紮傷了。
那木棍如小兒手臂般粗,此刻傷口處正汩汩地流血,氣息也有些微弱。
劉氏仔細一瞧,這不是小麼爹嗎?
小麼跟弟弟被嚇得臉色蒼白,跪在一旁小聲地呼喚著,“阿爹,阿爹。”
小麼娘也好不到哪兒去,正在旁邊抹眼淚,往常趾高氣揚的樣子全然不見。
小麼奶則是一個頭兩個大,剛才若不是這臭娘們兒一個勁兒地吆喝,兒子也不會分心去拉扯,哪裡就會這麼巧被樹枝紮透?她的一雙粗糲的大手緊緊捂在兒子傷口上,狠狠地瞪了兒媳一眼,嗬斥。
“哭哭哭,就知道哭!咱們家若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怎會走到今天?還不趕緊去找二郎媳婦幫忙?你男人還沒死呢!若他有個三長兩短,看老娘我怎麼磋磨你!”
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小麼娘止住抽泣,連眼淚都顧不得抹,連滾帶爬地往老何家這邊飛奔。
剛剛檢查了自家人的傷口,何家幾個男人倒是沒什麼大事兒,但多多少少都有些輕微的擦傷,雖說此刻都狼狽著,但好在沒大礙。
方氏剛才可是看到了,不少村人都見了血,有不少人頭上還破了創口嘞。這些人肯定沒聽話,去若將包袱頂在頭上擋著,應該不會這麼倒黴。
聽人勸吃飽飯,這句話可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剛消停一會兒,小麼娘便過來了,著急忙慌地要找杜蘭月。
方氏也不耽擱,急忙去車廂裡將正在給珍娘消毒呢二弟妹給喊了出來。
珍娘等幾個女娃兒,也枝丫蹭破點皮兒,杜蘭月正在給她們消毒。
聽聞是有人受了重傷,杜蘭月也不耽擱,跳下車便跟著她有了。
方氏跟劉氏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已經有不少人圍在小麼家周圍了,也有些好心的婦人已經自發給他家燒起了熱水,待會兒清理傷口應該需要用。
小麼奶很是感動,連連感謝。
大夥兒見到杜蘭月來了,自發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小麼奶的眼睛裡也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杜蘭月一瞧,這患者的情況竟然這麼糟糕!眼看著就要休克了!那斜插在胸口的棍子上已經染了大半的鮮血,棍子另一頭正滴答滴答地流血……
上前檢查傷口,順便觀察生命體征,脈搏細速,口唇及瞼結膜蒼白,這是失血量較大的標誌。
“棍子得趕緊拔出來!”杜蘭月對著小麼奶說,眼底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
幾乎都沒有考慮,小麼奶堅定地點頭,“你看著辦,二郎媳婦!我這兒子的命交給你,不論生死都是命數。你今日能來救他,那也是他的造化,就算他命數不好,就此去了,我老婆子也感謝你能讓他走的體麵。”
話音擲地有聲,令她有些詫異,還好這家的掌權人是個明白人!
對這種拎得清老婦人,她一向都是很有耐心和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