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自家占了便宜,但都是為了兒子,何況他們也不貪圖兒媳婦的私產。
在此之前,家裡的胭脂蟲大業就完全交給了方氏等人。還好,在離開之前,他們還能收獲一波胭脂蟲,完整的教學經驗是有了。
至於藥材種植,對於何老爹父子這種莊稼把式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隻是將地裡的作物種類換了換而已,注意有的藥材喜濕、有的藥材喜光也便成了。
何二郎赧然,同何大郎道,明春的開荒恐怕是趕不上了,家裡的事兒都得大哥大嫂忙活,務必要請人幫忙才好。
何大郎兩口子揮揮手,直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兒,讓他安心考試。
至於開荒?他們早就想好了,準備去城裡的勞工市場雇人乾活,一天二十五文,倒是比和縣貴些,但也是沒辦法。
他們有三年的時間可以隨便開墾,開多少算多少,而且家裡有舉人老爺,是不用交賦稅的,傻子才不抓緊乾呢!
所以,方氏也能想開,大手一揮便也投了讚成票。
何二郎唯有更加勤奮,倒是有種骨頭懸梁錐刺股的味道了。
這段時間他曾經兩次去拜訪過張老相公,也曾將策論文章呈送給他一觀。
張老相公也十分給麵子,百忙之中看了他的文章,並且在上以朱批做注,延伸出不少要義,令他受益匪淺。
何二郎本就是觸類旁通的,經行家高手一點撥,便更加遊刃有餘起來,如此更要將所有的書籍全部閱讀一遍,以求萬無一失。
有了這麼個入室弟子,張老相公十分自得,甚至將他引薦給自己的二子,隻可惜今年兒子不得回家過年,不過明年春闈之前也是能夠見到的。
何二郎自然是連連感謝。
杜蘭月感歎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許多人費儘心思都不能夠到翰林院官人的指點,她家二郎倒好,一下子得了兩處引薦。
之前薑懷遠曾說他的同科任翰林院檢討,也是那才高八鬥之人。
隻是如此一來,何二郎倒是要想清楚,到底是準備拜訪哪個了。
若是從遠近關係來看,目前張家兒子更近一層,畢竟他如今也算是張老相公的記名弟子。若是從才學來說,肯定是翰林院檢討略勝一籌,且薑懷遠同上麵那位的關係密切。
杜蘭月想得頭疼,這官場上的事兒著實複雜,一不小心便將萬劫不複,站錯隊,要人命的呀!
倒是何二郎,知道她的憂慮之後微微一笑。
“月娘何必如此憂心,既然不知道拜訪哪個,我便都拜訪就好了,若是說不定這兩人政見相和呢!
縱然是政見不和,我一介小小的舉人,在他們眼裡還算不得什麼,就算是高中之後,也遠在他們的能力之下,如此還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們也是從這條路走過去的,讀書人汲汲營營,為了能高中進士,多走幾條門路再正常不過。若是有所取舍反而不正常了。何況,我與張老相公的關係是能瞞得住的嗎?”
杜蘭月一想,隻能在內心我cao了一句!
這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唉,我還是太年輕了。”
何二郎失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是笑道,“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官場之上若不能亦步亦趨、步步為營,那恐怕是會屍骨無存的。”
見她瞪大眼睛,裡麵有點點驚恐,雖也知曉月娘也非膽小之婦人,此番恐怕也是故意作態,但也不願意她憂心,隻能慢慢將這些事情說給他聽。
畢竟長路漫漫,若是身邊無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真是太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