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很快地鎮定下來,一如既往地平靜地說著令人心碎的話。
“公主慎言!公主如此癲狂,恐怕是被什麼不乾淨的邪祟給附身了吧?微臣這就去叫人帶公主回府看病。”
何二郎說完便轉身,欲出門去找文清長史。
他是一刻都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玉嬌公主急忙厲聲攔截。
“慢著!何大人恐怕覺得我瘋了?且不如慢慢聽聽我怎麼說?畢竟你也能感覺到杜氏的與眾不同,不是嗎?”
“若是這些不同被有心之人得知,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何二郎腳步一頓,抬眸望著她。雖未曾出聲,但玉嬌知道,他定然是想要聽她一言的,也罷,若是現在不說出,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就算是自己不能得償所願,也不能讓何珩再懷念死去的杜氏。
在她眼裡,如今的杜蘭月已經是個死人了!
能潛伏到現在的前朝舊部都不是泛泛之輩,杜氏就算是再厲害,也如同甕中之鱉。
玉嬌喝了口茶水才道,“何大人是儒生,聽不得那些怪力亂神的話,可現在你也該有所察覺本宮的不同尋常吧?
若說,我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而來,你恐怕會覺得是天方夜談,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做了個長長的夢,在這個夢裡,何大人自遙遠的邊陲小城而來,一個毫不起眼的農家子,一步一步問鼎高位。
你與我兩情相悅,本欲永結同心之時,竟然被陛下的一旨詔書給毀了!我被送到了匈奴和親,成了大盛的政治犧牲品,而何郎你,就如此孑然一身了!後我身死,日夜難寐,總算是此心感動蒼天,竟然讓我帶著記憶重活一世。
所以,這一世,我才得見你之後激動異常,做出許多在你看來貌似不可理喻之事,蓋是因為我想要同何郎你再續前緣。”
說到此處,玉嬌雙目淚水滿盈,情真意切。
何二郎的神色多了些審視,驀然打斷她的話。
“既然如此,那公主和親匈奴之後,我又做了什麼?”
玉嬌公主一愣,顯然想不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怔忡了一下才歎息道,“自打本宮被逼迫去了北地,便再也沒見到你。隻聽說何郎更加兢兢業業,最終成了大盛的首輔大人。隻是,一直孑然一身,終身未曾婚配。而我,也是鬱鬱而終。”
何二郎心裡冷哼一聲,這根本不是自己的風格!
他眉心緊皺,聲音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問道,“那我妻,杜氏,她又是如何呢?”